恰好遇风来(45)
衣袖略略下滑,露出手腕上的黑色表带, 冷白的手背上闪着油腻腻的色泽。
安愉:“我没纸巾。”
安博言朝她方向走,安愉往后退。
她说:“我真没纸巾。”
“......”
“你这是干嘛呀?”
背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安愉抬手撑在他胸口,阻止他再继续靠近,眉心显见的皱了起来。
可就算如此,两人间的距离也已经到了十分暧昧的地步,路过的人零星投来八卦的一眼。
“擦,还是不擦?”安博言歪头盯着她。
安愉轻轻抿唇,超市明亮的光线落下来,照出她不堪一击的倔强。
安博言又低了低头,呼吸近在咫尺,“确定不擦?”
“......”
“我不介意你给我舔。”
安愉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她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包半满的纸巾,抽了一张出来将他手背上的油渍给擦掉了。
嫌不够干净似的,用力多蹭了几个来回,直到肤色明显泛红才作罢。
“满意了?”
安博言退后一步,“下次温柔点会更好。”
回去的路上接到员工电话,说是候补的纪念品在过来的路上翻车了,现有的只能撑到明天中午。
唐婉已经给厂方去过电话,对方年假中,这个点发货已是特别照顾,重新做起来是想都不用想的,毕竟工人都还没到位。
安愉说:“那边没发的成品还有几个?”
“两三个,忽略不计,要么我们过去一趟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安愉给设计去消息,让她把图纸和确认稿发到自己手机上。
正好遇红绿灯,安博言踩下刹车,他听了个大概但并不知道细节。
问了句:“很麻烦?”
安愉“嗯”了一声,车翻了东西估计都毁了,重新制作程序繁琐,最初打样都打了很久,从色差到材质再到毛坯的修缮,都是一关关熬过来的。
这款纪念品更是宣传大头,大部分参展人员都是为了这些小东西,现在重做不可能,成品又完全不够。
除了对外宣布纪念品已全部发放完毕,好像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只是青瓷汉服展距离展会结束还有一段时间,难免有点信誉受损。
窗外街景飞速后退,安愉愁眉不展的看着外面,时不时低头捣鼓一下手机。
安博言问了她几声,都没什么反应。
车子最后在前方调了个头,往反方向驶去。
安愉这才正经看向他,“回家呀,我赶时间呢!”
“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去,我还有事。”
“你们不是东西做不出来吗?我有个朋友正好是做微观造景的,或许能帮上忙。”
安愉说:“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东西。”
“他做的是建筑造景,园林微观常有,古色古香的建筑怎么说也跟瓷器汉服有点联系。”
安愉没吭声。
安博言吩咐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们不去吃饭了。”
“我不,你打。”自己电话过去肯定白白挨说,但是安博言就不一样了。
他掏出手机丢给安愉,“密码是612612。”
安愉将锁屏打开,翻通讯录将电话打出去,顺便按下扬声器。
安行简的声音很快传来,安博言将原因拦到了自己身上,那头啰嗦了两句也就挂了。
“欠我一份人情。”他要笑不笑的说了句。
安愉将手机搁到置物槽里,心想这人情真要算起来可不单只有这么一份。
车子一路往西,路越走越偏,还跑上了高速,到目的地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
一幢三层的小楼,有个巨大的花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绿植。
有人推门出来,是个年轻小伙,身形很清瘦,蓄着跟气质不符的络腮胡,五官隐在暗处看不真切。
见到安博言,他表现的很高兴,上来几句寒暄,随后将目光转到安愉身上。
安愉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名片递出去。
“你也姓安?”他看了眼安博言。
安愉笑了笑说:“我们一家的,自然姓安啦。”
“我知道安博言有个妹妹,久闻不如一见,你好,赵立。”他跟安愉握了握手,“走走走,进去说。”
赵立跟安博言是校友,在一场辩论赛上认识,接触发现还挺投机,阴差阳错成了还算不错的朋友,只是平常联系不多。
毕业后两人规划方向不同,见面次数就更少了。
这边算是他个人的工作室,里面摆满了设计作品,瞧着很有意思。
几公里外还有一个工厂,做流水线式的造景模型,主要是做出口。
赵立听说他们的来意,便介绍了几款作品供安愉参考。
他指着其中一款小院落说:“这是之前给一个客户做的,后来因交货时间太慢没达成合作,将近两千个商品也就搁置了。”
粉墙黛瓦的小房子,门口的小道旁铺着真实的青苔。
赵立说单单只是景观作品实用性小,受众不大,因此加入了加湿效果,储水后打开开关房顶烟囱就会喷出水雾,非常适合办公人员冬夏两季空调间使用。
安愉瞧着蛮有意思,选了两个款发到工作群,让大家做一下参谋,结合实际情况最后敲定了赵立说的这款加湿器。
要拍照做效果图,再去替换宣传页,并更改公告,一系列事情下来时间非常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