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143)
“是吗，是他？”两人闻言，大吃了一惊，几乎同时看向赵起。
郭振山摇摇头，说，“这怎么可能呢，赵左军，杨中立可是已经死了的人，你不能单凭安玉娘和杨老三都有这一截皮绳，就能做出这等推断吧？”
赵起看了看他，摇摇头说，“当然不是，其实，从今天开棺检验安玉娘的尸体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等猜测。现在，我们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这凶手，就是披着安玉娘的人皮，装扮成鬼新娘的样子来进行犯案的。”
“是的。”郭振山应了一声。
赵起继续说，“你们仔细看看，鬼新娘杀害的那几个新郎官，包括那几个拍花子，还有曹傅。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都是直接或者间接的参与了安玉娘被拐骗以及到最后惨死的局面。”
两人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如同赵起所说的一样。
韩飞燕看了一眼赵起，说，“可是，就算如此，那也不能确定，杨老三就是杨中立啊？”
“其实，之前我们就调查出来了，杨中立是曾参与过宋夏战争的军人。”赵起说，“后来，我们也调查到，杨中立和安玉娘是非常恩爱的。而安玉娘这般惨死，能为安玉娘伸冤，同时利用安玉娘的身份，通过鬼新娘的身份，来进行报仇的，你们说，除了杨中立，还能是谁？”
“赵左军，这一切眼下也只是你的猜测。”郭振山看了看他，说，“我们要找到证据才行啊。”
“这个不难，郭判官，明日，你就派人挖开杨中立的坟墓看看，就明白了。”赵起说道。
“行，这个事情交给我了。”郭振山一脸得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韩飞燕闻言，忙说，“那我也跟着一起去吧，顺便，还能检验一下尸体真伪。”
赵起应了一声，他在开封府，其实另有打算。
次日一早，郭振山就点了二十多个差役，会同韩飞燕就一起出发了。
他们首先找到了杨中立的父母，然后问出了杨中立埋葬的地方。接着，一行人就直接过去了。
杨中立原来是埋在了蔡河河畔，是一处非常不显眼的地方，旁边立着一个已经腐朽不堪的木牌。
两人走到跟前，打量着这木牌，依稀还能看到上面写的几个字“杨中立埋葬于此”
显然，这是他父母随便找人给他立的牌位，非常简单，也没有任何的墓志铭。那些字，写的也是歪歪斜斜。
郭振山心里一阵难受，杨中立也算是为国家付出那么多的人，生前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而死后，却也被埋在这种荒芜偏僻的地方，孤零零的，享受不到一点香火。
朝廷对军人如此的轻视，如此的怠慢，也难怪会武备松弛，对外战争屡屡战败。
随后，郭振山就让几个差役迅速挖了起来。
不消多时，下面就被挖开了，而里面，则是一个凉席卷着的尸体。
此时，尸体也是腐烂不堪，打开凉席，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刺鼻味道。
郭振山看到这一幕，不免得意一笑，摇摇头说，“瞧见了没有，这次赵左军恐怕失算了。人家杨中立的尸体就在这里埋着呢，可是他却说杨中立没死。现在，我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郭判官，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了。”韩飞燕这时走了上前来，紧紧盯着尸体，然后说，“等我检验完了尸体，在下结论吧。”
郭振山一愣，点点头说，“行，我倒想看看，现在可是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能检验出什么来。”
韩飞燕也不说话，而是提着自己的东西，凑到了尸体跟前，仔细的检查起来。
尸体上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败，面目不情，甚至，很多皮肉，也都从尸骨上直接分离下来了。
韩飞燕看到这些，心里却是一喜。这样一来，对于她接下来的验尸反而是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她先在旁边点上了三根香，然后就开始工作了。
首先用刮刀，将尸体路头颅上所剩无几的皮肉，小心翼翼的剥离了下来。
然后，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头骨上方。
接着，她又掰开了这头骨的下颌骨，然后凑到跟前，仔细的检查对方的牙齿情况。
做完这些后，韩飞燕又用刮刀刮掉了尸体盆骨部位上的皮肉，顺手拿着骨盆的骨架，仔细的看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韩飞燕这时终于放下所有的骸骨，然后站了起来。
“怎么样，韩小娘子，是不是也没检查出什么吧？”郭振山得意洋洋，心里也早就认定这次赵起推测出现错误了。
哪曾想，韩飞燕看了一眼他，却笑着说，“郭判官，告诉你个消息，这次让你失望了，赵起推断的是正确的。这个人不是杨中立。”
“什么，韩小娘子，你，你没搞错吧？”郭振山闻言，愣了一下，还以为听错了，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她说，“你没有看错吧，韩小娘子，你可不能因为和赵起的关系，就这么帮着他。”
“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韩飞燕丢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我刚才仔细检查了，这个尸体其实是个女尸，年龄在二十二岁到二十八岁之间。”
“这，这，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郭振山惊异的睁大了眼睛，“这个尸体可是已经面目全非了，根本无法辨认了。”
韩飞燕轻哼了一声，得意的笑着说，“这很简单啊。首先鉴定男女性别，从骨骼上下手就可看出来。男性骨骼相比较要粗壮，骨盆要小。而女性的骨骼这要小巧，骨盆要大很多。而这个尸体的特征，明显是符合女人的。当然，除了这个，还有从头骨上来确定的。比如，男性的头骨上，颧骨是明显后倾，有着非常均匀的弧度。而女性则不同，是向上陡直，上部突然朝后上弯曲。还有这眉骨，男人的比较发达，而女人的比较弱。眼眶部位，则是男人的比较厚，女人的比较薄。还有这鼻梁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