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315)

只是大致看了一眼，赵起就认出来，这正是和之前宜春苑里找到的尸体，以及红菱儿口鼻中的香烬，一模一样。

赵起非常震惊，“看样子，他们都是死于同一种方式。”

韩飞燕点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但，赵起又有些困惑不解，“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让他们乖乖的被这种香毒死，而不做任何反抗。不说别人，就是空静，他的武功都是非常高强的。更何况，还有那十八个僧人。那晚交手，我可是领教了。”

“我刚才检查了他们的尸首，这些人全部都没做任何的反抗。他们的鞋底上，也没有宜春苑那个自恶人和红菱儿他们鞋底一样的红色泥土。”韩飞燕看了看赵起，说，“可以这么说这些人没有去别处，这些人都是自己来到罗汉堂里，然后被香给毒死了。接着，就被摆放成了这般模样。”

“是吗，”赵起听韩飞燕这么一说，目光也忍不住落在了空静他们几个僧人的身上来。“看样子，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能够让他们自己走过来，乖乖在这里被香毒死。那么，这人一定是他们所熟识的人。”

“而且，一定是听命服从。”静安公主这时也从里面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赵起，说，“所以，在这大相国寺里，恐怕也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些。”

“绝空方丈！”韩飞燕失声叫道。

“不，绝空方丈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赵起闻言，迅速摇头，极力否认。“从昨天在开封府审案，我就看的出来，绝空方丈对于空静，内心是非常爱惜的。所以，他才会冒大不韪，甚至有被怀疑的危险，公开去为空静开脱。而且，空静也是绝空方丈唯一得意的徒弟。他又怎么会，更是怎么忍心杀害他呢？”

“赵起，这还不简单。看看这些人的死亡时间，然后再去调查一下绝空方丈在那个时间段做什么，一切也就都明白了。”静安公主说道。

韩飞燕说，“我刚才查了，他们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在丑时三刻。所以，眼下，我们只要查一下，在这丑时三刻，绝空方丈是否曾来过罗汉堂，一切也就明白了。”

赵起看了看两人，说，“你们说的对，不过，这个事情，我们先暗中调查，不能让绝空方丈知道。”

静安公主想到了什么，说，“对了，绝空方丈身边，有个小沙弥，不仅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而且，还经常替他跑腿，给下面的弟子去通传消息。”

“很好，这样，我们先去找那小沙弥。”赵起看了一眼她们俩，说道。

“你们两人去找那小沙弥吧，我先带这些尸首回去，再做进一步的检验。”韩飞燕看了看赵起，说道。

赵起倒也没多说什么，随即叮嘱了韩飞燕一句，要她仔细检验，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当下，就和静安公主一起走了。

从静安公主的口中，赵起了解到，绝空方丈跟前的那个小沙弥，叫六方，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和尚。

据说，这是两三年前，元宵节的时候，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昏死在了大相国寺的门口。

正好，被绝空方丈遇上。绝空方丈觉得彼此很有缘分，于是就收留了他。

因为六方办事一直很机灵，所以，后来就被绝空方丈留在了身边。

此时，六方刚刚给绝空方丈的禅房里送了一些吃食。

从里面出来后，迎面，就遇上了赵起和静安公主。

六方双手合十施礼，恭敬的说，“两位施主，抱歉了。方丈现在不方便会客，还请见谅。”

两人对视了一眼，静安公主笑笑说，“小师父，我们不找方丈，是来找你的。”

“找我？”六方一脸茫然，有些疑惑的问道，“公主，你找小僧做什么？”

赵起忙说，“小师父，我想问你个事情。昨晚，方丈可曾召见过空静大师等僧人吗？”

“没有，”六方想也没想，非常干脆的说，“方丈昨晚和官家一直谈佛法。一直谈到了卯时初刻。”

“是吗？”赵起一听，倒是有些惊异。

静安公主却是非常惊异，困惑的看着他说，“不对吧，六方。今天早上，我和圣人，官家一起进的早膳。官家亲口说，昨晚，他于绝空方丈谈佛法，到了子时，便回去休息了。”

“这，小僧也不知。”六方摇摇头，一脸困惑的说，“今早，我去禅房，遇见师父，是他这么说的。”

“是吗？”赵起听到这里，不由的皱起眉头来。

六方看了看他，随即说，“施主，若是无事，小僧便去了，还有其他事要忙。”说罢，也不等赵起开口，当即就走了。

静安公主此时看了看赵起，连忙说，“赵起，看样子，绝空方丈肯定是有问题的。我甚至怀疑……”

“不不，”赵起却没有立刻下结论，摇摇头说，“这事情，透着一股邪乎。如果说，凶手真的是绝空方丈，他定然不会留下这么容易被查到的破绽，让人抓到把柄吧？”

“那你什么意思？”静安公主看了一眼赵起，不解的问道。

“不好说，”赵起盯着六方远去的背影，说，“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静安公主正想说什么，此时，就见郭振山跑了过来。

看到他们，忙说，“可算找到你们了，我说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赵起笑了一声，忙问道，“怎么样，郭判官，你刚才去外面，问出什么线索来没？”

郭振山摇摇头，说，“哪里有什么线索。我问了所有人，都说，这几天，这里一直都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