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317)

来到门口，立刻，六方就指引他们，将驴车上的东西，往寺院里搬运。

看起来，六方有条不紊。而那些人，也是井然有序。

这一幕，倒是让赵起眼前一亮。

他随即走了过来，恭敬的施礼，非常客气的说，“六方师父，打扰了，我有一些事情还想和你确认一下。”

六方匆匆的看了一眼赵起，说，“施主，抱歉，小僧正在忙，恐怕……”

“没关系，”赵起说，“六方师父，我只问一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太久。”

六方依然没去看赵起，一边指挥那些人，一边说，“行，你问吧。”

赵起盯着他，问道，“六方师父，还是今天早上的问题。”

“施主，我不是都给你们回答过了，为什么还要再来问我。”六方显得有些不耐烦。

“六方师父，你好像回答的不够清楚。”赵起说，“我们问了寺院里几个僧人，据他们所说，昨晚，是你亲自去请空静他们几个人的，可曾是如此？”

这时候，六方忽然转过头来，颇为震惊的看着赵起。

而他，显然也不顾对那些人的指挥了。

六方像是刚认识一样，对赵起重新的打量了起来。他仔细的看了半天，神色越加变得凝重。那一双眼眸里，目光也在微微闪动着。好像，要努力的从赵起身上，看出什么所以然。

“这位施主，你是开封府左军巡院的军巡使赵起，对吧？”

“正是在下。”赵起客气的拱手作揖，笑笑说，“看起来，六方师父也就认识在下了。”

六方没有回答赵起，反而说，“赵军巡使，你刚才说的没错。昨晚，的确是小僧去通知空静大师他们的。但，这也是师父的命令。”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今天早上不告诉我们这些。”这时，郭振山也走了过来。

六方面露难色，略微迟疑了一下，说，“不是小僧不告诉你们，而是，而是小僧担心，你们会因为这件事情，牵连怀疑到我师父身上。倘若真的如此，恐怕，会引起整个寺院的恐慌。”

赵起微微点点头，从六方的神色中，他倒是明显感觉到，对方对于绝空方丈的袒护和爱戴。

“六方师父，你尽管放心。若是绝空方丈是清白的，我们也定然不会冤枉于他。我们开封府办案，确定一个罪犯，也是要物证，人证齐全，案件的脉络彻底梳理清楚，方才会定下来。”郭振山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了起来。

话虽然如此说，六方却还是满脸质疑。很显然，并不是太相信他们。

不过，之后他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然后就找借口，直接走掉了。

郭振山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说，“这小和尚，心眼还挺多。我都说了半天，他怎么都不怎么相信？”

“郭判官，你这么大包大揽，人家自然不相信啊。”此时，静安公主也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你就敢说，你们开封府里没有一件冤假错案。”

郭振山一脸尴尬，不自然的说，“公主，你也来捉弄我了。”

“也，哦，我懂了。看样子，韩飞燕没少捉弄你啊。”静安公主说着，不免偷偷的笑了起来。

郭振山摇摇头，转眼看向赵起，忙问道，“赵左军，这事情你怎么看？”

赵起却轻轻一笑，说，“既然六方师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自然得去会会绝空方丈了。”

郭振山说，“对啊，咱们是该去见见他了。现在，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他。我看，这老和尚肯定是有问题的。”

“切勿乱说，一切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可乱下结论。”赵起看了一眼郭振山，忙叮嘱道。

静安公主摇摇头，说，“郭判官，刚才你还说，开封府断罪犯，可是要证据确凿呢。怎么，现在口风就改变了。”

郭振山不自然的笑了笑，赶紧说“公主教训的是。”

……

不多时，三人就来到了绝空方丈的禅房门口。

不过，门口却有两个僧人看守。

赵起尽管说明了来意，但两个僧人的态度却是非常坚决，坚持不肯让他们进去。

其中一个僧人更是言辞激烈，“我们方丈说了，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打扰他休息。有其，是你们这些身穿皂衣的衙役。”

郭振山一听，迅速就有些火了，非常生气的叫道，“你什么意思，真以为我们很想来吗。若不是有案子牵连到他，你觉得我们会来找他吗？他今天要是躲着不见，那我更是要怀疑，他和这件案子有密不可分的关联。今日，我还定要带走他了。”

“你说什么，岂有此理，你居然敢污蔑我们方丈，我们……”那僧人一听，顿时就火了。

不过，他的话没说一半，却被禅房里的一个声音叫住。

“不可造次，让他们进来吧。”

赵起他们一听，这不是绝空方丈的声音吗？

那两个僧人此时也态度变得极其恭敬起来，听绝空方丈这么一说，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当下，就很恭敬请他们进去了。

三人进到产房里，赫然，就见方丈端坐在里面。他的身旁，一个香炉里，还焚烧着三根香。

虽然没有立牌位，但是，赵起却隐约觉得，绝空方丈应该是为空静他们几个人立的。

“方丈，我们为了查案子，特意打扰你了。”赵起走上前，恭敬的拱手施礼道。

绝空方丈并未起身，只是抬眼看了看赵起，说，“无妨，三位施主，请坐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当下，就在里面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