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351)

“谁说不是呢，赵官人，你不知道啊。这娄阿三从刚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很奇怪。当时，我给他安排住处，他却一律拒绝。而问他住哪里，他却始终不肯透漏半句。”冯宝才说，“后来，我是无意间经过这里，却才发现，这娄阿三居然住在这里。其实，我也很疑惑，这娄阿三莫不是别的制香铺掌柜雇来的细作，偷我制香的配方。但，随后，我格外注意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染指我的配方。随后，也就不再管他了。”

赵起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他说，“难道，你就没闯入他家里，一探究竟吗？”

“这，这……”冯宝才似乎被说中了心里的那些靡靡，尴尬的笑了笑，忙说，“不瞒你说，我的确是去过。本来，我想看看，这娄阿三如何制香的。但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床铺和一应生活用品，其他什么都没有。”

“空空如也？”闻言，赵起一阵疑惑。“是吗，那我还真好奇。”

话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翻身就跳进了这宅子里。接着，来到门口，就将门打开了。

随后，几个人就进到里面。

赵起试探性的叫了娄阿三几声，发现根本无人应答。

看起来，对方应该不在里面。

当下，他和静安公主迅速在里面搜寻了起来。

果然，一切也都如同冯宝才所说的。这宅子里，竟然真的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和床铺，什么都没有。

别说什么，娄阿三可能在这里制香。甚至，这宅子里压根就没有一根香。

“看起来，娄阿三制香，是在别的地方。”赵起环顾着四周，暗暗沉吟了起来。

“赵起，你快点来看，这是什么？”这时，不远处，静安公主却吃惊的叫道。

赵起闻言，迅速赶了过去。、

此时，就见静安公主站在后院里，只见一根长长的木杆上，撑着三四件灰褐色的狼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有几匹狼，吊在了半空中。

赵起走上前，迅速将这几件狼皮给取了下来，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事实上，这几件狼皮，却是经过加工，给制作成了上衣。

赵起检查了一番，说，“公主，这可是宝贝啊。你还不知道吧，这是狼裘。”

“狼裘？”静安公主一愣，说，“谁说我不知道。我父皇就有几件狼裘。”

“那不一样，”赵起摇摇头，说，“你仔细看这些狼裘的制作工艺，不管是形制还是上面所用到的缝线，都是你所见到的那些狼裘所不曾有的。其实，这是西夏的羌牧民们经常穿到的上衣。”

“你是说，这是西夏牧民的上衣？”静安公主一听，有些意外。

赵起点点头，说，“我之前在边陲参军，和西夏人多有接触。对于他们的一些生活习俗，也有些了解。西夏国力，有很多的羌牧民。他们生活中，就喜欢穿裘。而且，这些裘皮，也是分档次的。最高档次的，有狐裘。其后，依次是虎裘，豹裘，狼裘。”

“这个娄阿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狼裘，难道，他是西夏人？”静安公主随口说了一句。

但赵起一听，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对啊，西夏人，这个娄阿三很可能就是西夏人。

此时，赵起猛然想起，今天追娄阿三的时候，碰巧遇上了野利巴彦。当时，野利巴彦刻意拉着自己去喝酒，赵起就觉得可疑。

但如今看来，这个野利巴彦很可能是将娄阿三藏了起来了。

而所藏的地方，应该就是在那西夏酒馆中。

只可惜，自己当时只怀疑野利巴彦拖延时间，竟然没进去查看。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足可以证明，此次的大相国寺里的香火案，他野利巴彦也是参与其中的。

然而，就算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赵起如今却没有一点证据，毕竟，野利巴彦恐怕早就将娄阿三藏了起来了。

不过，赵起也很清楚。野利巴彦估计是不会再将娄阿三藏在那酒馆。因为，他一定呢过想到，赵起随后就会调查到那里的。

当然，因为他本身也被赵起他们猜忌怀疑，自然，也不会将娄阿三藏在西夏使馆里。

那么，为今之计，他唯一能够藏他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娄阿三制香的地方了。

毕竟，这个地方，赵起他们还是找不到的。

想到这一层，赵起也是非常无奈。

此时，他自己都没想到，好容易找到的一些线索，如今却都断了。

随后，他和静安公主就回开封府了。

他回来的时候，郭振山也带人回来了。

郭振山去外面，也是白白空跑了一趟。

在听了赵起说的查案过程后，郭振山有些垂头丧气，叹口气说，“赵左军，没想到，我们现在又回到原地了。”

赵起宽慰了他一句，“郭判官，你也别太悲观。不管如何，我们眼下，也是追查出了很多的线索来。”

郭振山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不知道飞燕那边验尸，有什么进展没有。”

赵起这才想起来，是啊，怎么把韩飞燕给忘了。她带回来了六方和绝空方丈的尸首验查。而今也过了几个时辰了。

“走，我们快去看看。”

赵起说着，这就赶去了殓房。

当下，静安公主和郭振山也迅速跟了过去。

几个人刚来到殓房门口，就见殓房的门打开了，韩飞燕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她整个人有些疲惫，眼神有些恍惚。

看到赵起的时候，刚想说什么，忽然身形一晃，直接栽倒到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