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399)
然而,夏竦却亲自来迎接,对他更是如此恭敬,这让赵起怎么都想不明白。
赵起也连忙客气,并说明了来意。“夏南使,今日本不该叨扰。实在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恐怕牵扯到夏南使的安危。所以,小人不得不亲自登门。”
“无妨无妨。”夏竦闻言,表现的非常热情。笑眯眯的拉着赵起的手就朝门里走去。“走,赵军巡使,我们进去谈。”
“好。”赵起看了看郭振山他们三人,点了点头。
虽然说,三人也是目瞪口呆,但也都跟着进去了。
进到夏府中后,几个人更是震惊不愿意,
这夏府里面可谓是另有乾坤。亭台楼榭,奇珍异草,飞禽走兽,居然可以随处可见。
一瞬间,他们几个人,甚至恍惚觉得,这如同进了皇家园林。
韩飞燕看着周围的景象,忍不住惊叹道,“夏南使,你这府宅真是太漂亮了。我看,就是万岁山,金明池都无法相比啊。”
“飞燕,不可胡说啊。”赵起一听,赶紧看了一眼韩飞燕,忙不迭的叫道。
韩飞燕这句话,明显就是给夏竦惹麻烦的。
君上臣下,一个臣僚的花园,比皇帝的皇家园林都要出色,这会让人误会,他是有不臣之心的。
夏竦闻言,却是不以为然,淡淡的说,“没关系,反正,朝廷上,对我不满的人,也都以这个罪名来参我,我都习惯了。”
韩飞燕见状,心说,“你还真是一副死猪皮不怕开水烫啊。”当然,她也只是心里这么想想而已。
自从逐渐了解了夏竦的不少事情后,韩飞燕如今对这曾经上书保自己父亲的人,也没多少好感了。
随后,夏竦带着他们进了庭院里一个亭子中。
这亭子里也是花团锦簇,被静谧的一个小湖子给包围着。
相继坐下后,夏竦命人给几个人上了茶水,然后就派了几个乐工和歌妓舞姬,在他们面前奏乐,唱歌跳舞了。
郭振山看着这一副景象,忍不住嗟叹道,“夏南使每日就是靠这些来打发时光的吧?”
“一点小小的乐趣而已,郭判官见笑了。”夏竦说这话,自顾自的端着茶饮了起来。
小小的乐趣,郭振山听着,就觉得这夏竦未免也太谦虚了。
这样的配置,放眼整个东京城里,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享受得起的。
赵起自然是无心饮茶,更无心听这些歌舞伎的表演。
他忙看向夏竦,说,“今日我们前来叨扰,不是为了欣赏这些,实在是,有一件事情,要来奏明夏南使。”
夏竦听到这里,随即一摆手,那些乐工和歌舞伎们纷纷都退下了。
不过,他整个人依然是显得漫不经心,似乎对于赵起所说的事情,压根也不去关心。
赵起想了一下,随即说,“夏南使,东京城里,之前已经发生了两个案子。这些,我想你应该清楚的。”
“是的。”夏竦应了一声,端着茶,慢悠悠的继续喝着。
赵起跟着说,“夏南使,我们经过分析,刘达和野利巴彦下一个要针对的人呢,恐怕就是你。”
“是我?”夏竦一听,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不以为然,说,“我夏竦何德何能啊。在朝廷上,不过就是大家口中的小人。我这样的人,怎么敢和稚圭,希文这样的高尚君子相提并论。你说,是这贼人刘达太高看我了,还是朝廷上那些非议我的人,有眼无珠,他们对我玷污呢?”
“这……”赵起着实有些无语了。这夏竦,根本就不照着他的话去听。
听他说的这些话,很显然是在抱怨。虽然说,夏竦似乎早就对自己的名声好坏不在乎了。
但,事实上却是,他只要找到机会,依然企图为自己正名。
郭振山看了看他,说,“夏南使,关于你在朝廷上的事情我们这些人不知道。我们只是查案子的,现在担心你的安危,就是好心提醒你,千万要注意。”
“哦,郭判官,你倒是说说看,我夏竦究竟需要注意什么呢?”夏竦这时转头看向了郭振山,开门见山的问道。
郭振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他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什么,定然不会像是这些朝臣们一样,喜欢弯弯绕。
“夏南使,社会上传言你曾冒着朝廷禁令,公然参与和西夏之间的走私贸易,买卖朝廷公然禁止的东西到西夏。甚至,还参与和西夏的买卖人口交易。”
“这些都是我的那些政敌们对我的攻讦,对我的污蔑。”郭振山的话音刚落,夏竦就直接叫道,“怎么,你们难道也相信这些马?”
赵起明显注意到夏竦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很显然他是生气了。
赵起慌忙说,“夏南使,这些传言的真假,对我们而言都是次要的。可是,我需要你告诉我们真相。因为,很有可能,刘达会以你这些见不得人的贸易为突破口,制造案子,借此来展开对你的报复。”
“赵军巡使,你多虑了。”夏竦看了看赵起,轻笑一声,说,“我夏竦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平常也是好逸恶劳,喜欢饮酒狎妓。可是,我身为朝廷大员,又怎可知法犯法,去做出公然违抗朝廷禁令的事情呢。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她刘达若真是要对我动手,我也有所准备。不过,若是企图打算通过那些所谓的什么走私贸易,人口买卖来对付我,那他恐怕要失望了。”
看夏竦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赵起明白,他们今日若是想要从夏竦口中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恐怕是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