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401)

这案发地，其实是一个曲桥一旁的一个渡口。

这会儿，渡口也因为命案的发生，直接停工了。

此时，河面上，还停泊着诸多的货船。

而几个身着锦袍的人，正和负责戒严的官差说着什么。

赵起他们过来的时候，那几个人人，迅速来到了赵起他们跟前。

上前，几个人就纷纷拱手作揖参拜，接着忙不迭的求赵起他们迅速解除戒严。因为，他们赶时间，必须尽快将货船上的货物卸下。

这些人，原来，都是这些货船的纲首。所谓纲首，就是这货船的负责人。他们都是替船队的东家来管理货船的，类似于一个店铺的掌柜的。

郭振山看了看他们，非常不耐烦的说，“你们着急什么呢，现在这渡口上发生了水鬼索命案，难道，我们不应该先调查清楚案情吗。要不然，我看你们以后别说在这里装卸货物。恐怕，你们这些船只在河上航行，怕也是不太安全的。”

郭振山一番话刚落，那几个人也是哑口无言。

随后，就被几个差役给推到了一边，而他们几个人，也朝着那几个被索命的尸首走去。

眼前的地上，就见躺着六个尸首，都被蒙了殓布。

韩飞燕上前来，迅速将所有人的殓布都揭开了。

然而，当看到眼前这些尸首的样子，几个人也是着实吓了一跳。

而周围围观的人，更是唏嘘不已，发出了阵阵的惊呼之声。

这几个尸首的死状，可谓是极其的惨烈。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睁着一双眼睛，一张嘴大张着，脸上的肌肉都扭曲的变形了。可以想象的出，他们死前，究竟是遭遇了多么恐怖的景象来。

而且，这些人有的脑袋扭曲的直接朝向了后面，有的则是腰肢变形，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形成了弓形。更有两个人，手脚都被活生生的扭掉了。

当然，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的胸口上，都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一眼看去，可以看到里面血脉甚至于皑皑的白骨。

“看，我没说错吧，这就是水鬼干的。”

“这些水鬼可残忍啊，这些人可都是被掏了心的。”

“我也听说了，那些水鬼就喜欢吃人的心肝。”

……

一时间，周围围观的人呢，也都跟着议论了起来。

其实，人天生就是一种很复杂的物种。一方面，对于恐怖的惊悚的东西，是充满了敬畏。但，另一方面，却又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想要一探究竟。

这种现象，用在那些围观的人身上，可以说是最明显不过了。

郭振山有些不耐烦，给其他的差役递了个眼神。

随后，一众差役就过去，要将那些人都驱赶走。

不过，这时，却被赵起给及时拦住了。

郭振山有些不解，走上前，疑惑的问道，“赵左军，你干嘛不让赶走这些人。人多口杂，这么下去，这些案子，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东京城了。到时候，还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的。”

赵起却是不以为然，说，“郭判官，你觉得，就算我们现在赶走他们，这案子就不会被他们传开了。我看，非但不会，反而会传的更广。我们越是遮掩，就会更加勾起他们的好奇。”

“那，那你的意思是……”郭振山着实有些不解了。

赵起神秘一笑，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随后，他就对其中一个现场的差役说道，“这些尸首，都是什么身份，你们可曾调查清楚。”

“问清楚了，这些人有两个是梢公，一个是碇手，还有两个人，是纲首。”那差役忙说道。

听到这里，赵起略微沉思了起来。

其实，所谓的梢公，碇手，也都是一艘船上的人员配置。梢公，是负责一艘船上的修理，以及航行方向，船舵的搭配等诸多问题。而碇手，则是负责给船只放碇石的人员。一艘大型的货船，如果想要平稳的在江河湖海上平稳航行，就要放碇石。所谓碇石，就是压舱石。

在大宋，航运已经是非常盛行的行业了。不管是负责内陆的河水上的货船，还是出海的大型海船，都是配备着纲首，梢公，碇手这样各司其职的人员。也是这些人的相互配合，才构成了一艘船的完整航行。

当然，在海运的船只上，除了这些人员配置，还会配备柁人，火人，甚至于有不少鬼奴。

当然，内陆的一些商船，货船上也也有这些配置，不过却并不是太多。

“那，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哪里遇害的，这岸边应该不是实际的案发地吧？”赵起接着又问道。

“当然不是，”那差役随后说，“这些人遇害，乃是出自三艘船。”话说着，他就指了指停泊在渡口边的三艘还装载着不少货物的船只。“喏，就是那三艘船。”

“这三艘船的纲首都在吧。”赵起又问道。

“在，刚才，请求我们，让他们赶紧卸货的，其中就有他们三人。”那差役说道。

“很好，你稍后让人将他们看押起来，我会找他们的。”赵起吩咐了一句，接着，又看了一眼郭振山，说，“郭判官，你现在就带人，去勘察一下那三艘船上的案发现场。”

郭振山应了一声，当即，就带了两个差役走了。

静安公主这时迅速跑过来，看了看赵起，忙问道，“赵起，那我呢，给我也安排一些事情做吧。”

赵起想了一下，说，“公主，你思维缜密，考虑问题比较全面。这样，你去调查一下，这三艘船，背后的东家是谁，他们运送的都是什么货物。另外，这死的五个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