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470)

赵起想了一下，说，“夏南使，我看不如这样。现在，你准许我进去调查。倘若我搜查出水鬼，也绝对不会放过它们。倘若没有的话，那么夏南使今晚也可以安枕无忧了。总之，不管如何，日后也不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府上叨扰夏南使。”

“啊，赵军巡使，你严重了。”夏竦听到这里，连忙走上前来，摆摆手，示意护卫放开了赵起，轻笑一声说，“难得赵军巡使一片良苦用心。既然如此，那就请赵军巡使走一趟，来我府上一趟，帮搜查那水鬼吧。”

夏竦说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来。

赵起看了看夏竦，微微点点头，当即就进去了。

事实上，他刚才，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也并没有想过，夏竦会真的答应让他进来。

但，想想也难怪。夏竦本身是有走私的嫌疑。而今，若是真有水鬼闯入府中，惹的引起朝廷重视。届时，大理寺，刑部，开封府都来调查。必然，朝中的一些政敌也会利用机会大做文章。

身为一个在朝中浸淫多年的老油条，这点利害关系，夏竦自然是想的明白的。

进到府中后，立刻就有一个小厮迅速跟了上来。

他凑到赵起跟前，恭敬的说，“赵官人，老爷特命我给你带路，防止你走丢。”

赵起听着这话，只觉得荒唐可笑。走丢，恐怕还是不放心，怕他去了一些不能去的地方。

但是，这夏府之中，却真的是非常大。

虽然说，远远不能和楚王府相比。可是，也是亭台楼榭，高楼阁宇，曲径通幽。若不相信，还真的会有迷路的危险。

小厮带着赵起在府中转着，然后给他讲着他们府中的规矩。

赵起自然也是听的心不在焉，目光却一直在周围搜寻着。

此时，他们来到了府中后院。

这后院之中，特意开辟了一个偌大的地方，盖了诸多的房舍。

不过，这些房舍也是非常简陋的。

赵起走到这里，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当然，这种桂花香味，却不同其他的普通桂花香味。这种味道，好像是经过精心调配的，是非常特殊的一种味道。

赵起嗅着这个味道，更是有一种熟悉感。

他恍然想起来，这味道，好像是出自有福身上。

想到这里，赵起迅速警惕起来。他缓缓弓着身子，右手缓缓摸向了腰间的佩刀。接着，徐步朝那房舍走去。

小厮见状，有些诧异。“赵官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赵起没有看他，小声问道，“这房舍是什么地方，都住着什么人？”

小厮楞了一下，想也没想，说，“这里住着的是我们府中的家丁仆役，赵官人，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水鬼在这里？”

赵起没有回答他，只是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他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冲进了房舍里。

不过，赵起刚冲到房门口，一旁的窗户里，却直接破窗而出一个黑色身影。

对方以极快的速度，迅速逃之夭夭。

那小厮看到这情景，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指着那远遁而去的黑影，颤抖着手指着那方向，惊呼道，“水鬼，水鬼，水鬼来了。”

赵起扫了一眼他，大喝道，“什么水鬼，这是飞贼。”话说着，他迅速追了出去。

不过，合格小厮这么一喊，府中的人，迅速汇聚而来了。

顷刻之间，整个府上，都变得乱糟糟了。

赵起这时也停止了追击，他很清楚，如今人头攒动，周围都是乱七八糟的，有福恐怕早就趁乱逃之夭夭了。

此时，就见夏竦已经带着十几个家丁护卫，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

夏竦这时候也酒意全无，手里提着一把青釭剑。上前来，看了一眼那小厮，就叫道，“水鬼在哪里？”

那小厮脸色苍白，指着远处的方向，说，“跑，跑远了。”

赵起此时走了过来，看了看夏竦，施礼参拜后，说，“夏南使，那不是水鬼，而是个飞贼。”

“什么，飞贼？”夏竦闻言，着实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非常吃惊的叫道，“赵军巡使，你是说，我府上进了飞贼？”

“不可能，赵军巡使。”此时，旁边一个穿着身材魁梧，提着环首大刀的汉子走了过来，“这府中我的人守备森严，断然不可能让一个飞贼混进来的。”

话说着，他立即跪拜夏竦，很认真的说，“老爷，我看这赵军巡使分明就是胡言乱语，断不可信。”

夏竦扫了一眼那人，一摆手，说，“你先退下，容我问清楚缘由。”

赵起此时也赶紧解释，说，“夏南使，那人的确是个飞贼，我亲眼所见，他从这房舍之中破窗而出的。”

那壮汉闻言，忍不住大笑道，“赵军巡使，你说这个话太可笑了。你可知道，这房舍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呢。乃是我夏府种的下人杂役。他飞贼冒着那么大的危险，闯入夏府，倘若真的盯上财物，也断然不会冲他们下手吧。也偷，也该朝我们老爷下手吧。”

夏竦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赵起，说，“赵军巡使，他说的有道理。”

赵起想了一下，说，“夏南使，我怀疑这个飞贼不是外人，而是你们府中之人。”

“什么，我们府中之人？”夏竦一听，大为吃惊。

此时，众人也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来。

赵起看了看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夏竦身上。“夏南使，我也觉得，贵府上戒备森严，想必一般的飞贼是很难进来的。可是，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刚才，我们是追击到这房舍这里，那飞贼却是从这里逃离的。我怀疑，他的另一个身份，也许就是府中的杂役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