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506)

他铁青着脸，看了看赵起，冷喝道，“赵起，你好大的胆子。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擅闯到这里来。”

赵起一转头，抬眼朝宫殿上的匾额扫了一眼，心头暗暗吃了一惊。

因为，那匾额上，正清楚的写着三个字——慈元殿。

他早就听说过，慈元殿，乃是张贵妃所居住的宫殿。

这座宫殿，仅次于圣人所居住仁明殿。

赵起也是没想到，毕竟，刚才只顾着追击观音大娘了。

“钱指挥使，你听我解释，刚才……”

“住口，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辩解。”赵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钱丰给打断了。

他冷冷的说，“赵起，你的这些话，还是留着给大理寺解释吧。来人，给我抓了。”

“慢着！”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官家的声音。

立刻，所有人就都让出了一条道来。

此时，就见官家被张茂则搀扶着，徐步朝这里走来。而身后，就见圣人和张贵妃紧紧跟随着。

钱丰和赵起见到官家，也是迅速跪下参拜。

官家走过来，一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转而，目光落在了赵起的身上。“赵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起连忙解释，“官家，小人刚才在御廊里，偶然看到了观音大娘朝张贵妃而去。当时小人也没想那么多，就赶紧追了过去。”

“朝我而去？”张贵妃此时走了上前来，有些吃惊的看了看赵起，惊异的说，“赵起，你可是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人。莫非，她是要伤害我吗？”

赵起摇摇头，看了看张贵妃，说，“娘娘，这个小人不清楚。不过，小人可以肯定，这人绝对是宫廷里的人。因为，当时她手里正拿着一块绣着凤凰展翅的手帕。”

“是吗，绣着凤凰展翅的手帕，什么样的？”张贵妃一听，皱了一下眉头，颇为疑惑的看着赵起。

赵起想了一下，随即，将那块手帕取出来，递给了张贵妃。

张贵妃盯着这手帕看了几眼，瞬间，眉头就皱成一团。

她迅速攥着手帕，神色严肃的盯着赵起，冷声问道，“赵起，你真的看清吹了，这块手帕，就是从那个贼人手中拿到的吗？”

“娘娘，小人刚才和她打斗的时候，这便是从她身上掉落下来的。”赵起言辞恳切，很认真的看着张贵妃说道。

“这，这……”张贵妃一时间语塞了，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此时，圣人走了上前来，看了一眼张贵妃，说，“张娘子，常听人说，你一直惦记皇后的位置。可是如今这位置由我坐着。故而，你只能偷偷在一些枕头被褥，手帕衣服上绣一些凤凰展翅的图样，来满足自己的虚荣。我一直都不太相信，而今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块绣着展翅凤凰的手帕，也是出自你的宫中吧。”

“圣人，我，我……”张贵妃有些茫然，呆呆的看了看圣人，也不知该如何辩解。

圣人可不理会她，转而看向官家，直接施礼道，“官家，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后宫之中，自然是有后宫的行事准则。凤凰，乃是皇后独有。而今，张娘子无视宫规，大肆僭越，胆敢私自绣凤凰图案。请官家秉公执法，为臣主持公道。”

官家也是一脸难堪，不自然的看向张贵妃，喝道，“爱妃，这是怎么回事？”

张贵妃忽然跪在了地上，惶恐的叫道，“官家，这，这凤凰手帕，乃是我的婆子贾玉兰所绣。不过，她可并未有任何僭越之心。只是，上次官家和我一起说，我有皇后之姿，她就上心 。以为官家要立我为后，私自绣了这些手帕。我当时斥责了她，叫她烧毁了。哪曾想，她竟然一直偷偷留着。”

“娘娘，你是说，这些手帕都出自的你的婆子贾玉兰？”赵起有些错愕。

张贵妃微微点点头，抬眼看了看赵起，忙说，“正是，贾玉兰曾是我在教坊的教习。后来，我入宫后，就特意让他一直跟随我，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哎呀，这，这原来是那个贾婆子干的好事。”官家这时好像是抓到了机会，迅速上前，赶紧搀扶起张贵妃，一脸心疼的说，“爱妃，朕刚才可是差点误会你了。”

“官家，奴没事。”张贵妃忙解释起来。

而一旁，圣人看着这一幕，脸色却是非常的难看。

官家此时沉着脸，看了一眼钱丰，说“看起来，这贾婆子如今嫌疑最大了。钱丰，着你立刻去缉拿她。”

“官家，贾婆子绣这手帕并无他心还望能从轻发落。而且，奴不相信她是什么观音大娘。”

张贵妃这时紧拉着官家的手，忙不迭的求情道。

“是不是，先缉拿过来，问明情况再说。”官家一摆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叫道。

当下，钱丰立刻派人出去了。

不多时，就见钱丰引着两个殿前司军士，押着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窄袖直领对襟褙子的女子过来了。

赵起看到她第一眼，马上就认出来了，这不正是观音大娘吗？

他几步上前，冷冷的扫视着她，叫道，“观音大娘，没想到吧。刚才虽然叫你跑了，可现在，你还是被抓了回来。”

却不曾想，那女子一脸茫然，非常惊恐不安的看着赵起，摇着头，不安的叫道，“这位郎君，你，你说什么呢，老奴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赵起闻言，只觉得荒唐可笑，摇摇头，说，“观音大娘，你不觉得非常可笑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