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秘闻录(584)

“这，这难道又是刘达？”郭振山大为吃惊，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赵起微微点点头，说，“除了他，还能有谁。我想，这怕又是他和野彦巴利的一次合谋。松宋夏之间若不再开战端，两人恐怕也是誓不罢休的。”

“赵起，前面所说，中秋之夜，这会不会说的就是过几天，中秋之夜，官家要出行的日子。”静安公主诧异的看了看赵起，忙问道。

赵起应了一声，说，“自然是那时候。我料想，他们恐怕要在官家出行的时候动手。”

郭振山有些困惑的说，“不过，我不太明白啊。这刘达和野利巴彦既然计划如此的周密，”为何要将这些信息泄露给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提前做出防范吗？

静安公主摇摇头，轻笑一声，说，“他们这哪里是泄露，分明就是挑衅。想必，这些人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算准了那天，官家必然是要出行的。”

赵起神色此时变得非常凝重，迅速站了起来，缓缓说，“如果在中秋之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故，势必会造成难以计数的人员伤亡。当然，我最担心的，还是刘达他们会趁机将一个西夏人推出来做替罪羊。届时，舆情沸然，朝中文武震惊。加上那些主战派的推波助澜，我看，就算是官家，恐怕也不得不做出开战的抉择。”

郭振山吃惊的看了看赵起，眼神里透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赵通判，这都能被你给猜中了。”

“以我对刘达的了解，他一定会这么干的。”赵起缓缓说，“而且，那个被推出来的西夏人，一定会大肆宣扬他们西夏如何看不起宋人，趁机激起我们宋人的仇恨。而后，这个西夏人一定会投案自首，主动供认，自己是受了西夏国主派遣，专门来刺杀大宋官家的。他会拿出各种证物，让你完全无法反驳。”

“好险恶的用心啊。”静安公主忍不住叫道。

赵起有些不安的说，“不行，我要立刻面见官家，必须想办法让他终止中秋之夜的出行。”

赵起刚要走，但见韩飞燕却已经过来了。

“怎么样，飞燕，有什么进展吗？”赵起看了一眼她，连忙问道。

韩飞燕摇摇头，说，“毫无一点进展，这个女尸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听到这里，赵起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法子去想太多，直接就去找官家去了。

此时，官家已经遣散了一众人，正在紫宸殿里休息。

当然，特意还留下了范仲淹，韩琦，和欧阳修，晏殊几个人。

赵起进来的时候，就见官家正背着手，来回在大殿里面踱着步。

而范仲淹等几个人，虽然坐在一边，奉着茶，可是，几个人却都是如临大敌一般，紧张的看着官家。

官家此时已经换了一身便服，头戴黑色软脚幞头，身穿一身素色的圆领窄袖袍子。

眼见赵起进来，官家迅速上前。

赵起刚要跪下施礼，却被官家搀扶住。

官家摇摇头，忙说，“免礼了，快说，进展如何？”

赵起迟疑了片刻，随即说，“官家，案子是查出了一些头绪，只是，只是……”

“哎呀，赵起，你怎么也变得如此吞吞吐吐了。朕现在心中万分焦急，你快点说说案情。”

赵起想了一下，随即将刚才所发现以及所推断的东西，一五一十的给官家讲了一遍。

听完这些，众人纷纷骇然。

官家反倒是很镇定，看了看赵起，说，“赵起，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赵起随即施礼，忙说，“臣请官家即刻下旨，终止中秋之节晚出行，去大相国寺祈福。”

此时，范仲淹，韩琦等一众朝臣，也纷纷起身，向官家上奏。

官家听完，却微微摇摇头，说，“众卿的心思，朕都明白。但，中秋出行，相国寺祈福乃是每年都有的礼仪。朝廷已经将旨意传达出去，天下百姓，各个番邦诸国也都知道这些。而今，朕若因为这等恫吓，就终止活动。朝廷威严何在，我大宋的国威何在。那些番邦诸国，又当如何看待我大宋。在我大宋的百姓眼中，朕又成了什么人。朝令夕改，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范仲淹闻言，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拉着官家的手，摇摇头说，“官家，慎言！”

官家撇开了范仲淹，淡淡一笑，转而看向了赵起，说，“赵起，中秋出行，相国寺祈福朕是不会改的。朕要告诉所有人，朕不会向那些宵小低头。不会因为几句恫吓的话，就吓得不敢出门。”

“这……如此的话，官家，那臣一定努力查案。争取在中秋节之前，查清楚所有的案件缘由。”赵起闻言，连忙说道。

“如此甚好，赵起，朕相信你的能力，你放手去做吧。”官家露出一抹浅笑，轻轻说道。

赵起想了一下，说，“官家，如今，所有的线索，就在这鬼车上了。所以，臣想请官家帮我一个忙，不知可行吗？”

官家一愣，看了一眼赵起，忙说，“赵起，你且说来。”

赵起当下上前，如此这般，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官家听候，有些将信将疑的说，“赵起，这等法子可行吗？”

“行不行，我们都要试一试。”赵起非常认真的看着官家，说道。

“也好，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官家略一沉思，说，“朕即刻就让礼部制定具体的章程。”

……

从皇宫里出来，已经是丑时五刻了。

他们四人出来倒是没走多远，却被后面一个小厮慌忙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