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奉旨成婚后(103)
燕老爷子没什么嘱咐的,只对燕嘉允说了一句:“燕府昌盛从此交与你。日后你若是想好了,来老宅拿东西。”
像打谜语的一句话,燕嘉允却听懂了,嗯了声,目光却落在他爹腰间的茶色白鹤纹香囊上。
原来他爹竟然有他娘亲手做的香囊。
真叫他好生羡慕。
乔蘅被燕夫人一番话说得眼睛发红,依依惜别,看着马车的影子都消失了才回去。
燕嘉允明日上值,这会回到正房整理飞鱼公服,不放心地嘱咐乔蘅:
“我收到宫中眼线的消息,老皇帝在兽乱中吓怕了,再加上本就年寿已高,内里早已病弱不堪,上朝只是强撑。等我去衙门可能会很忙,甚至时不时要离京搜查抓捕,还要关照燕京朝势,身边没有体己的娘子看着,只怕会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精神……”
一番胡言乱语之后,他忽然低头去看乔蘅,一双黑眼珠又湿又亮:“你给我做个香囊呗。”
他讨好地喊了声:“夫人。”
乔蘅怔了下:“你要香囊做甚?”
燕嘉允摸了摸鼻子:“别人家的男子都有夫人做的香囊。”
生怕她不答应,他道:“我明日下值给你买城东老巷口田字铺的栗子酥。”
他发现她喜欢吃栗子味。
乔蘅被他凑近的脑袋弄的连连后退,不小心碰到身后的床沿,趔趄着坐在床榻边,抬头看到燕嘉允正紧紧看着自己等待答复。漆黑如星的眸子分外明亮,湿漉漉的。
她轻轻弯了弯唇:“燕嘉允,你是在取悦我吗?”
燕嘉允没好意思承认,蹲在床榻边,低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
确认自己是喜欢她的,那就没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取悦人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乔蘅被弄的痒,躲进床榻里拉起棉被把他隔开,娇嗔道:“你怎么像狗狗一样撒娇啊。”
燕嘉允追着她上了床榻,暗示说:“夫人,快到我的生辰了。”
他把她的身子掰正,仰头看她:“我想要你给我送生辰礼物。”
乔蘅动作一顿,顺着他的话题思考要给他送什么,燕嘉允见她目光一直落在身上的飞鱼纹,作势去牵她的手。
她连忙撤手道:“你做什么?”
燕嘉允道:“你不是在看飞鱼纹吗?我给你摸摸。”
乔蘅瞪他一眼:“你不是不许我碰你的公服吗?”
燕嘉允底气不足:“……谁说的。”
见乔蘅不答,燕嘉允顿时不确定起来,道:“我的生辰礼物,你会给我送吧?”
乔蘅看着他乌黑湿润的桃花眼,心下一软,在他带着期待的眼神中说:“好。”
没来由地,她又问:“燕嘉允,你及冠生辰想喝酒吗?”
燕嘉允一怔,喝酒做甚?喝酒……壮胆吗?他心跳一阵急促,舔了舔唇,说:
“城西有家酒肆卖的桃果酒味道清冽甘甜,不醉不呛……我尝过,也很适合女子喝。”
乔蘅若有所思。
-
燕嘉允没喜欢过姑娘,这人生头一回做什么都不熟练,什么亲密的事情都想对乔蘅做。
次日他起得早,看到床榻上乔蘅还在睡着。燕夫人和燕老爷走后,乔蘅也没提回去睡的事情,燕嘉允就装聋作瞎地把她继续留在正房。
她的睡相很规矩,平躺着不动弹,燕嘉允看着她,总是觉得心里痒痒,低头端详,片刻后,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汇报行程似的低声说:
“乔蘅,我去上值了。”
等他换好衣袍离开后,乔蘅眼皮颤了颤,轻轻睁开眼。
四周环顾,房内已经没有燕嘉允的身影了。
她忍不住身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方才他起来时她就醒来了,只不过还眯瞪,燕嘉允忽然凑这么近把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只是碰了碰她的鼻尖。
她想,家里养的狗狗似乎都很喜欢碰主人的鼻子?
乔蘅起身洗漱,收拾妥当后去了垂英阁,把自己的笔墨纸砚和一套绣针拿出来。
一向以绣艺为傲的她,在香囊图案上面犹豫起来。
普通情人之间送香囊,一般会绣上鸳鸯之类……但她绣鸳鸯给他,未免太露骨了些。若换成竹子兰花之类,好像又不符合燕嘉允的行事作风。
那还能绣什么呢?
乔蘅脑海里闪过阿云那双黑亮黑亮的豆豆眼。
嗯……绣一只狗好像过于可爱了,那就绣个小王八吧,寓意寿比南山。
家里养的阿云是一只可爱的小龟,经常在她逗它时会忍不住仰起乌龟脑袋,用豆豆眼盯着她。
乔蘅心念一动,画了一只养着脑袋的青色小乌龟,若配上玄、赭红色布匹,用青玉环扣的流苏穗子作饰,挂在他腰间应当很好看。
至于生辰礼物,乔蘅打算给他做一双护膝,冬日出府巡查时好穿。
另外还有——
乔蘅从屉中拿出一枚江南阁玉牌端详,此乃另一半东家令牌,能在钱庄支取她所有铺面挣的银子,相当于铺面半个主子。她还记得自己欠他债务的银子,感激之余,自愿将心血付出一些。
等他及冠生辰,这枚玉牌放入香囊一起送给他,应当不算辜负他对她的百般关照。
等燕嘉允下值回府时,果真拎着一包栗子酥给乔蘅,还把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她眼前,问道:
“我下值路上看到给你带的,猜猜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