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奉旨成婚后(143)
写罢信,她把信交给空镜,让他去驿站送去,又道:“回来的路上,你去一趟春杏街,找到江南阁的铺子,封暄在那儿藏着,你让他随时待命,今晚燕嘉允应当会派人去寻他。”
给老宅送信是小事,借着送信的这一趟去给封暄传话,这才是乔蘅的本意。
空镜接过了信,领命离去。
做完这些,乔蘅又去垂英阁,把自己这段时日画的春装、夏装图纸交给榴月,让她给李嬷嬷送去,想了想,嘱咐了一句:“告诉李嬷嬷,若有人拿着江南阁的玉牌去钱庄支取银子,随便他们要多少,支取多少给多少。”
燕嘉允既然今晚想要在养心殿行刺,必然少不了贿赂他人来打掩护,支取燕府的钱庄反倒不妥,不如用江南阁铺子的银钱。
榴月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没多问,拿了玉牌领命离去。
做完这些,乔蘅感觉需要嘱咐的事情都差不多了,便在院子里走了走,稳婆先前告诉她,临盆的这段时间多走走有助于分娩,她很是听劝,每日都至少散步一个晌午。
中午,用过午膳,乔蘅收到宫中传来的消息,没有太多字,只有一句话,上面写着:宴会已开始准备。
乔蘅瞬间了然,把字条烧掉。
这句话的意思是告诉她,燕嘉允已经开始动手布局了。待天色稍晚,宴会开始,宫中便会乱起来。
一切都走在正轨上。
她放下心来,躺在床榻上睡了个午觉,却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景象不甚清晰,好似梦见了她没有离京,自小在京都长大遇到燕嘉允的一生经历,梦中两人相识倒是比她这辈子的初次相遇更有趣——
她自小循规蹈矩长大,却偶然出门被绑匪劫走,燕嘉允无意路过替她赶走绑匪,解救出她来。担心传出流言有损清白,她谢过燕嘉允之后慌慌张张地跑掉了,却在巷子里遗落一只湖绿色的绣鞋。
比较荒诞的就是她在这次拯救之后对他动了心,乔蘅觉得这根本没有什么逻辑的,她怎么会因为一次救命之恩就动心,至多很感激罢了……
这个梦很长,长到好像她早就与他过完了一辈子一样,乔蘅沉迷在梦中不想醒来,半睡半醒迷糊间,她被一阵腹痛惊醒。
乍然醒来,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一下午过去。
乔蘅还没回神,一阵排山倒海的腹痛猛然袭来,此番疼痛她之前从未有过,远远超过怀孕七个多月那会的流血腹痛,更像是要分娩的阵痛。
她措手不及,捂住腹部,吃力道:“白苏……”
白苏连忙从外间进来,道:“姑娘怎么了?婢子看姑娘睡得很沉就没喊醒姑娘,这怎么脸色这么差?”
“你、你快去唤女大夫和稳婆来……”乔蘅在阵痛中喘了口气,趁着清醒间隙加快语速道:“我感觉有些不好,分娩的时间似乎提前了二十天……”
白苏惊醒一般站起身,道:“大夫和稳婆就在隔壁院子里,要不要婢子喊她们过来?”
乔蘅又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尖叫一声攥紧床衾,艰难吐出最后一句话:
“别、别让燕嘉允知道,别让他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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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肃穆巍峨的皇宫今晚格外不同寻常。
皇宫设宴为谢家进京接风洗尘,没想到谢家给众人一个大惊喜,当即把带来的众多暗卫将宴会众人围起来,包括最上头的皇后娘娘。
看这架势,很像是要造反。
正在表演歌舞的伶人吓了一跳,抱着琴弦琵琶缩在角落,面色惨白战战兢兢。
内阁几位老人和沈朝信当即从席位间站了起来,沈朝信脸色铁青:“谢家主这是何意?”
但没有人回答他,沈朝信想到了什么,在席位间环视一圈,不见燕嘉允的踪影,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
他朝着禁卫军副统领和兵马司指挥使递了个眼神,三人皆是面容冷峻,欲要强闯出宴席,这时燕家黑甲精兵从殿门而入,将禁卫军和兵马司团团围住。
燕家掌兵,众人是知情的,却没想到,站在精兵之首的,是多年不见的明荣长公主。
长公主向来手腕冷酷,雷厉风行,她握着燕家掉军令牌往吓得不敢说话的皇后旁边一坐,冷冷看着下方嘈杂混乱的人群,冷声:“肃静!今日本宫在此,看谁敢迈出宫殿一步?”
内阁老人捂住心口,感觉一口气没提上来:“长公主殿下,您竟然……”
长公主理都不理,给谢家主递了个眼神,谢家主略一拱手:“那这里就交给长公主殿下了。”
话罢,谢家主几个呼吸间便动用轻功离开宴席,去往养心殿。
……
养心殿,门口围了数个燕家黑甲侍卫,谢家主亲自守门,凭借一己之力把皇上的五名随身隐卫牵制在养心殿之外。
殿内,落针可闻。
燕家允浑身尽是鲜血,丢下封璋的尸体,随意抹了下脸上的血迹,低眸冷冷看着床榻上目眦欲裂、无法动弹的老人。
他面前还围了五个皇帝隐卫,谢家主牵制不了十个,留下五个给他,但也足够燕嘉允解决了。
封弈死死瞪着他,嘴巴流着口水,吃力地道:“是你、都是你!我身体变成这副这样,都是你在暗中捣鬼!”
“这是你自己选的结局,纵然坐上如今这个位子,依然有人知晓当年的秘密。”燕嘉允讥讽一笑,直直对上面前五个隐卫,挥刀斩下一人头颅,这才道:“当初那个宫女进宫承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所以皇上你才会早产诞下,其实不是早产,而是本就到了预产日而已,只不过根本不是太上皇的种罢了。你想把这个秘密掩埋进土里,所以这些年把知情的老臣杀了个干净,但你恐怕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