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17)
想要被他这样对待,就要变得更有用一点,更有利用价值一点。
傅勋想。
但是一个人的价值总是有限的。好像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被乔谅丢开的宿命。
邵乐:【哥…我在做梦吗,好幸福。可我除了钱什么也给不了你,这些庸俗的东西真的配不上你,可我居然只能给你这些庸俗的东西。】
邵乐:【[转账50w]】
邵乐:【我也好爱哥,我想和哥一辈子都在一起。我想见你,我明天来找你好不好?】
再抬头,乔谅已经放下手机半阖眸看他,泪痣坠在眼睑下。
傅勋手指一紧,头皮一震,从脊梁骨开始发麻。
“你留下来。”
乔谅说。
他蹙了下眉,放下手机,扯了两下衣领。
半夜的冷风兜进领口。狭长精致的锁骨往衬衫里伸,白得惊人的肤色透出一点微薄的红。
酒后的闷热让他有些烦躁,“盯紧点,不要让那两个疯子进来。”
乔谅喝酒之后的状态很不稳定,会一睡不醒。
傅勋这样的老实人也就算了,应湛应灏两个人像什么阴魂不散的恶鬼一样烦人,乔谅不耐烦抽时间应对他们。
傅勋老实道,“好。”
睫毛垂着,用余光看乔谅。
他在房间内走动,像在挑剔陈设,手从桌面上擦过,捻了下指尖,蹙眉,像在嫌脏。
傅勋说:“换过了。”
从影子上看到乔谅转身。
他木讷地低沉道,“床单,换过了。卫生…我用消毒湿巾都擦过。”
南城不是乔谅的大本营,他和队友只是在这里租了个安保条件好的二楼的小洋楼作为临时的训练场地。有专属的地下训练室。
他说完,嘴一闭,低着头,眼睛往地上看,看到乔谅走到面前来。
乔谅睫毛在光下像是米色的蛾翅。
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沉寂、颓靡,傲慢,酝酿着零星一点平静微弱的冷意。
“很贤惠。”
乔谅的声音很轻。
他的手抬起。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很薄似的,透出底下黛青血管的颜色。刺青如同某种狠辣的荆棘钻进他的血管。
傅勋光是看他的手就头昏脑涨。
这只漂亮的手整理刚刚被他推攘凌乱的衣服,又拍了下傅勋的脸。
清脆的响声响起,傅勋被打懵了,抬起头,看到乔谅撇着眼角,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要展现给我的价值吗?”
乔谅根本没有把他们当队友。
是废物,是没用的东西,是衬托他能力与天赋的绿叶。
乔谅带上衣服走进浴室,去洗澡。
他没让傅勋坐,傅勋就站着,也许是想不起要坐下。
他老实地低头,脊背挺拔像个大块头保镖,耳朵却不受控制汲取一切声音,听着浴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乔谅在脱衣服。
过一会儿又拧开水阀,淅淅沥沥地响动起来。
傅勋几乎觉得那间浴室如同魔鬼的地下室,从每一丝缝隙中钻出勾人的魔鬼,狰狞地在他耳边狂笑,带起一片地狱岩浆般的滚烫。
男人一张脸挺拔英俊,眉眼凌厉中又透出一种老实钝感,鼻尖渐渐沁出汗水来。
他今晚留在这里。
留在,脾气这么坏的,主唱身边。
第009章 又恨上了哥
傅勋是乐队里最先认识乔谅的人。
那是秋天,阳光不错的下午。
在公司楼下有只很丑的流浪猫,乱叫挠人,攻击性强脾气不好,没人喜欢。
看到乔谅的时候,他穿着黑色冲锋衣外套,消瘦肩膀挂着书包,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宠物罐头喂,另一只手在预约绝育。
有个男生站在他身边和他搭话。
乔谅头也不抬:“只是觉得这蠢东西没饭吃就要死在这里了。长这么丑,受了伤,不像别的流浪猫有人争先恐后地投喂。”
男生话里带着刻薄。手指捏了下猫的耳尖,在被抓到的前一秒有所预料地收手。
很冷的语气。
“可怜虫。”
后来介绍人带着乔谅过来,说他可以胜任主唱的时候,双子一个赛一个的不经心,连沉默都复制粘贴。
只有傅勋见不得场面尴尬,做了第一个回应的人。
他伸出手,“我是傅勋,勋章的勋。”
男生配合伸出手。
筋骨清峭的手,有力地贴合他掌心。
傅勋的手骨节宽大又粗粝,赧然想退缩,却被乔谅轻握住手,微凉又带些粗糙的手心,轻轻一攥。
“乔谅。原谅的谅。”
清澈的声音,叫人心音都被挤成一线,脑子一片空白。
傅勋性格古板,乔谅比他小整整四岁。他不善言辞,把乔谅当弟弟照顾,对他也很有滤镜。
但滤镜碎得很轻易。
乔谅给猫做绝育,至少会大发善心养在家里,留下这样没用的毫无价值的生物他也不在意,对人的态度却很偏执甚至极端。
乔谅是很装,但他懒得装一辈子,甚至会把自己的恶劣撕给人看。
在被崩溃质问“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的时候,他也不在乎甚至无所谓,只会觉得,自顾自对他投注希望,被自己的幻想反噬不也是活该。
海边月光温柔沉寂,风很大,穿透白色的窗。
傅勋很清楚自己在乔谅心里的定位。
一个沉默寡言的笨重老好人。
一个脾气很闷,被欺负也不反抗不说话的大块头。
一个会照顾他无微不至,如同管家保镖一样的角色。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所以乔谅才对他没有防备心。
海浪声清晰地撞上玻璃,间或两只海鸥亢奋大叫,傅勋被吵得拧着眉往外看,挪步到床边窗前,一使劲用力把窗户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