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小花瓶在修罗场里走纯爱(52)
越歌没来由得一阵心悸,强势地拉起浑身无力的季明舟,半揽着他把人往房间里赶。
季明舟走不动,也不想再走下去。
他很干脆地往甲板上一坐,坐在了越歌的脚边。
“越歌,让我再看看这片海吧。”
那只挂着针头的手被迫上扬着,导致血液逆流了,深红的血沿着软管向上涌。
季明舟隐约还记得自己被带走的那天,陆云江好像隔空喊了什么,但他当时已经听不清了,整个人的意识都陷入死寂中。
睁开眼时,是全然陌生的天花板和背景,狭小的空间里一个男人紧紧拥着他,温暖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季明舟有一瞬间以为是陆云江已经救下了他。
可当窗外的月色透进窗时,他才通过那隐约的轮廓,认出抱着自己的人是费夏。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沉闷的划水声在耳边回荡。
季明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说服自己再次闭上眼的,他只记得自己浑身冷汗,半梦半醒地看见陆云江站在人群中,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也被粘稠的海水缠着身体,无法挪动半步。
再次醒来身边换了人,是越歌。
他逆着朝阳,沉默地站在床头,见他醒来,说:“你睡了很久。”
季明舟感觉很割裂。
明明昨天他还在牵着自己的围巾,温声说着安抚的话,眼里是迫切的关心。
可现在他站在自己的床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眸底一派温和。
他很想问越歌为什么要这么做。可问这一切好像都没有意义。
“好。”
越歌跟着他坐下,想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季明舟没动,只是吃力地拱着肩背,撑起自己的身体。
“明舟,我其实不是越家的亲生孩子。揽星也不是。”
越歌的声音很轻,像是要散进海风里。
“我们俩都是那个人的私生子,只是挂着一个名头,没有进入族谱。直到有一天,越家的长子遇上车祸,死了。”
“其实那个人已经生不出孩子了,可他的妻子不愿意接受我们,找了一个外姓想要回来继承越家。他当然不会愿意,然而妻子那边家势太大了,他没办法掌握,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和揽星的身上。”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想要往上爬,想要成为真正的越家长子。可是那个女人手段太狠了,她要把刚进演艺圈的揽星送到一个老板的床上,想要毁掉揽星。”
“揽星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想要演戏。她不应该掺和进这些事情的。”
越歌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那天晚上,我去接揽星,看见她几乎是赤裸着跑出了片场,大声哭喊着哥哥救救我。”
“我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至少应该,有能力后再冒出头来。”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回家,揽星躲在浴室里偷偷打电话给那个人哭诉。”
“第二天晚上,那个男人让我回来。”
“回去的时候,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所有灯都熄灭了,那个女人从天而降,落在我面前,整个人摔得四分五裂。”
“她溅开的血液是湿冷的,大概是已经死了有一天了,身体都有些僵硬。”
越歌慢慢垂头,好像是低声轻唱出接下来的故事。
“他打开了灯,站在高高的二楼看着我,说我们才是一家人。”
“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不能让任何抢先的机会落在别人手里。”
越歌握着了季明舟冰冷的手,说:“明舟,我说这个故事不是想要吓你。只是那个时候,我又遇到了你。”
“那件事后,我患上了严重的幽闭恐惧症,而A班是单人房,只有你待在我身边时,我才能睡得安稳。”
“明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明舟,我.....”
季明舟慢慢回头看着他,染黑的碎发无力铺洒肩头,像是一只将从天际坠入海底的鸟雀,眼神空洞而又无助。
“意思是,你会一直抓着我这个机会。”
季明舟垂下头,又说:“越歌,我想去船边看看。”
费夏从船舱里走出来,兴奋地扑在季明舟身边,明亮的眼睛望着季明舟,像是在看自己独一无二的宝物。
“明舟,费夏遇见你之前,什么都不懂。他从出生就有孤独症,是从外星来的小孩。直到,直到你救了他...你...”
费旭在季明舟身后抿紧了嘴,强撑着继续:“我们没想过伤害你...”
“费旭,喝到胃出血不算伤害吗?你觉得你的行为是在表达爱意吗?”
季明舟不解地回头看去,声音破碎得不成调:“那些贴着人...不断摩擦的动作,真的是喜欢吗?”
季明舟被越歌牵着站起来,一步步向船边走去。
“季明舟!”费旭喊出了声,声音在海面上传得很远很远。
“和我结婚好吗?和我结婚吧!”
他捧起了小白桌上的鲜花,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小白布中,一枚戒指在夕阳中闪闪发光。
“花也是你喜欢的花..戒指是我喜欢的样子...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一个.....”
季明舟蛮力扯下了手上的针头,迎着海风,身体晃了晃。
越歌担心地握住他的手,想要查看上面的血痕,被他拍开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
“费夏也...”
季明舟扶着栏杆,稳住自己晃悠的身体。
他又拍开了越歌试图扶着他的手,自己站在船边,遥望渐渐沉入夜色的海面。
姐姐,应该已经在好好治疗了。
毕竟他作为陆云江的挡箭牌,应该帮他喜欢的人挡了不少外界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