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小甜A他总在装乖(92)
巨大的雨声中,时迁听见自己的声音:“山上情况怎么样?有消息吗?”
“天气预报今天会停雨,等雨停我们才能上山。”
“几点会停?”
“下午三点左右。”
时迁抬手看了眼腕表:“才十点。”
顾玫拧眉:“李书棠十几岁就自己背包旅行,他对这种事应该有经验的。”
无人应和。
未知的情况下所有好方向的猜测都是祈求,是心理安慰。
“他为什么突然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顾延面色凝重,时迁没管他们说什么,不管不顾地套了件雨衣,去挖被石块埋住的车,陆小安也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时迁看了他一眼,没阻止。
顾延说:“二十年前,撞上秦阿姨那辆车的司机儿子在小田村。”
顾玫不明所以:“他找司机干什么?他怀疑车祸有问题......”说着,顾玫声音弱下来。
怪不得四年来李书棠疯了一样针对李家人,被外人骂冷血、笑面虎、白眼狼也不在乎,被李老夫人下死手反击也在所不惜。
“他要是怀疑是李家人在搞鬼,李家人这些年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不可置信的猜测浮现心头。
李老夫人在乡下养居,李立京远在国外,李书棠还找司机家属想干什么。
直到下午一点,雨势只小了一点,李书棠电话依旧打不通。
“老师......”陆小安突然叫了一声,他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巴掌大的塑封袋,“这是我给书棠哥熬药的袋子。”
陆小安压根管不上雨淋,就着雨水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红绳系的玉佛:“书棠哥让我帮忙找个师傅再雕一块一样的,我给忘了就耽搁了,是不是因为我所以书棠哥——”
“闭嘴。”陆小安领子忽而被揪起来,时迁冷漠地盯着他,拽走了那块玉佛。
他看了眼天,不容置喙和徐助理道:“我要上山。”
“二少,雨还没停,现在上去很危险。”徐助理小心翼翼道,“三点说不准就停了,霍总马上就到,您要不再等等?”
时迁不为所动,他把红绳系在自己脖子上:“把救援包和安全绳给我,我要上去。”
顾玫闻言也变了脸色:“时迁你冷静一点——”
“玫姐。”时迁垂眸看向顾玫,后者怔愣住。
时迁好像快哭了。
顾玫忽而就不忍心拦了,可雨还没停,路不好走,山体滑坡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这种情况下不止上山危险,山上的人同样。
时迁套好装备,这时,一个高大的Alpha快步走上前,大臂一挥在时迁右脸上留下一个印记。
“你疯了是不是?”
时迁看向霍严山,被雨淋湿的睫毛往下坠。
“你前两天找他他不是拒绝你了?他不是让你别来找他?”霍严山被他这幅不顾生死的模样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甚至想问时迁能不能要点脸。
时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四年前不就拒绝过我一次了。”还把他丢得远远的,时迁自嘲地笑了声,“不妨碍我爱他。”
说完,Alpha大步冒雨,往山上走。
好在天气预报预测准确,雨势在变小,救援队两名有经验的队员本来想跟上,被时迁拒绝。
雨水浇过的山路泥泞且滑,时迁小心地攀着树枝往上。
他不时摸下胸前的挂坠是否还在,仿佛只要挂坠在,李书棠就会没事。
时迁近乎麻木地往前走,小田村地处偏僻,只有一张纸质地图歪歪扭扭画着小田村的位置,标志物被滚石撞毁不少,十分难辨认。
和四年前他主动帮李书棠挡弹一样,他不要李书棠感动。
他只是很单纯的,希望李书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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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睡,血止住了,一会雨停了我就背你下山。”钱正说话带着一股很重的南省口音。
李书棠笑了下,扯动肺部猛烈咳嗽起来,“看在我帮你一把的份上,能不能再想想当年的事?”
钱正看着这个固执的年轻人。
三天前这个年轻人找上门,问他是不是钱建的儿子,问他爹有没有留下什么。
钱正一直在小田村生活,十分淳朴,对这个突然造访的陌生人充满警惕。
可这个好看温和的男人什么也没说,每天主动帮他干活。
昨日半夜下起暴雨,钱正想起菜园棚子忘盖,他跑出来李书棠也跟着,没想到遇到山体滑坡。
碎石朝钱正砸来时李书棠拉了他一把,却不慎摔倒在地,后背被树枝划了很长一道。
钱正自小在这边生活,经验足,找了块背风的空地避雨。
钱正叹口气:“你怎么就是不死心呢,我爹死二十年了,上吊自杀,什么遗物也没有。”
李书棠压下生理性的寒颤,说:“虽然这样问很冒昧,钱呢?”
“要有钱我还能住这小山村?”
“令尊当时有一个巨额保险——”
“别保险不保险了,雨停了,咱先下山,不然你这伤口感染可就不行了。”钱正拉起李书棠,碰到他时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时间再经不起耽搁,这人好天气也咳嗽不停,这会又是流血又是发烧的,钱正本能判断,再不去医院得出大事。
李书棠一动意识更模糊,他还惦念着遗物的事:“令堂呢......”
尾音几乎微弱。
钱正走得十分小心翼翼,他怕滑到。李书棠被巨大的寒冷席卷,他止不住的发抖,半梦半醒。
他接连做了好几个梦——也分不清楚是梦亦或是弥留之际走马灯。
先是梦到很多有关秦窈的碎片,又梦到自己第一次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