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小甜A他总在装乖(99)
顾玫冷哼一声,施然回屋。
院子里黑发男人蹲下来,嘉奖似地狂摸小棕狗头,自言自语道:“可不是因为端着,你说是吧小棕?”
小狗歪头,小狗什么也不知道,也看不出主人如今的笑并非发自真心。
可具体是什么原因,李书棠也没和小狗说。
在调查第三天,警局忽然来电表示李老夫人想见李书棠。
探监室墙壁整片灰白,记忆中从容贵气的老太太换上普通的囚服,两鬓花白颜色明显。
“短短几天您老了许多。”
李老夫人倒没有愤懑的情绪,如话家常般道:“总比不得在家。”她并不委婉,开门见山,“你给京唐准备的公关方案是什么?”
监狱每天早上会放早间新闻,李老夫人知道如今京唐动荡,一连等了几天,却不见京唐有任何措施。
李书棠往后一靠:“没有方案。”
李老夫人平静的面色终于有了裂缝:“什么意思?”
“我不准备公关。”
对面的老妇人噌一下站起来,手腕上的锁链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她身后的警员立马严肃警告。
李书棠说:“您心狠,说不准哪天就让人动手,我不想忙活一阵为别人做嫁衣,不如及时行乐。”
自四年前时迁受伤后,两人正式撕破脸,李大伯和三伯家的同辈都不成气,李老夫人便从旁支挑人养在身边。
几年下来,李书棠动作狠辣,整个家族堪称凋零,老夫人挑的孩子也换了又换。
她坐下来,别到耳后、一丝不苟的白发掉下一缕:“没人比得过你。”
“小时候你就天分足,你爷爷牙疼时你还会自己到院子里摘草药让他吃。”妇人苍老的声线饱含阅历,年纪上来后很容易陷入对从前的怀念。
她想起李书棠刚出生那几年,老爷子还在,京唐集团那会还叫京唐药业,一家住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门口老爷子亲手栽种一圃药田。
因着李书棠是最小的孩子,天分、灵气都最足,老爷子常抱着他在药田玩,老夫人和秦窈就在边上坐着话家常。
微风徐拂,日光柔暖。
只可惜星移斗转,人都会变。微缩型抑制贴的上市使得京唐发展迅猛,他们从小院子搬到了典雅、豪华似欧洲老贵族宫殿的桐府,老爷子也撒手人寰。
李老夫人双眼浑浊,长叹一口气:“我生的三个儿子都是混账,当年......我支持你母亲离婚,但她要带走你,还要分走京唐。”
“京唐,是不可能给外人的。”
“外人?”李书棠忽而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下。
秦窈逝世后,他被父亲遗忘,四处寄养,各路亲戚挖苦针对,他从未委屈。
他记着的,秦窈教过他,都是很好的家人。
即便他掌管京唐后,不少人出来作妖、为难,他也从来都是小惩大诫。
——到头来,把他们真心当家人爱护、细心教导自己孩子也如此的秦窈,是外人。
“要是没有她,京唐早就倒闭了吧?她要分走的一半,是她自己挣的,她应得的。”
老夫人抬起眼,浑浊的双眼凝起一点光,定定重复:“京唐必须好好的,这是你爷爷的夙愿。”
李书棠笑了声,牢房里空气不流通,笑着笑着咳起来,咳得甚至撑着桌子弯下腰,撕心裂肺。
咳了几分钟才勉强停下,李书棠脸上笑意不减,他说:“您不是想让京唐好好的吗?可以。”
“我要你公开认罪,向我母亲,秦窈道歉。”
“可以。”
听到李老夫人毫不犹豫的回答,李书棠的讽刺感愈发强烈,他点点头径直往门外走。
李老夫人在他身后站起来,锁链响动,“你父亲当时没有参与。”
年轻Alpha头也不回,不知道听到没有。
警局外阴云密布,层层乌云压将下来,看起来要下雨。
李书棠刚出警局门,记者们架着话筒蜂拥而上,对准他的镜头黑黝黝的。
“请问小李总,您祖母是因为什么罪名被捕?”
“是您举报的吗?您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养育您长大的亲生祖母?”
“......”
矜冷的Alpha被堵在中间,显得单薄,几乎无法往前挪动,却并不回答任何问题,只是偶尔会掩唇,细微地咳嗽。
——一手摁住金丝线的手帕掩在唇上,缓缓地、闷声地咳。
时迁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高大Alpha大步冲破人群,手臂横揽过男人肩膀,护着他往前,他身后的安保很快将成堆的记者隔开。
“李总,你打算一直保持沉默吗?!”长筒镜头突破安保人墙,直冲着李书棠脸上怼去。
即便不能得到李书棠回应,拍下他脆弱的表情也足够有料了,记者侥幸想。
然而下一秒,宽大的手掌盖住他伸出的镜头,带着极大的力气,掼到地上。
记者立马怒了,抬头却被一道阴郁冷漠的视线定在原地,满口的怒骂说不出口。
直到车尾远去,记者都讷讷地后怕。
一摸后背全湿了。
车内气压极低,即便司机感受不到信息素,也被Alpha极强的威压迫得下意识正襟危坐。
男生面无表情地拿过保温杯,拧开递给李书棠。
李书棠微怔,喝了一口才发现是梨水,喝下去暖融融的。
“什么时候到的?”
没有得到回应。
李书棠暗道一声糟糕,往时迁那边靠:“生气了吗?”
时迁别开脸,下颌精致漂亮,看不到表情也不说话。
他当然是生气的,气到所有阴暗想法都争先恐后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