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16)
垂首,望着怀里水眸明亮,娇艳明媚的小妻子,谢行之眸光微晦。
他嗓音有些喑哑地对她道:“做得很好,水至清无鱼,但我谢家也不是养蠹虫的地方。今后你要做什么,放手去做就是。”
这般说着,谢行之温热的亲.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卢宛的面颊,耳垂上,教她的面容忽地飞上绯色。
听到谢行之这样回答,卢宛微悬的心稍定。
她初来乍到,可不是要给自己找一个靠谱的靠山。
有谢行之为她撑腰背书,今后她要做什么,不怕有人忤逆不从,乱嚼舌头。
察觉到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掌辗转而下,有意无意地挑拨惹.火着自己,卢宛忽地侧首,避开他炙热濡湿的啄.吻。
微肿的嫣红唇瓣上水渍点点,卢宛有些忙乱地抬手,推了推抱着自己的谢行之,着急道:“等一下。”
按捺着面颊上滚烫的温度,卢宛推开身前的男人,从他的膝上下来,下了软榻。
端起放在一旁漆案上的汤药,卢宛微皱着眉头喝下。
坐在软榻上的谢行之静静地看着卢宛的一举一动,见她面容红润,神采奕然,不似生病了的模样,他淡声问:“为何要吃药?”
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的卢宛,口中含了一颗甜梅子。
闻言,她走到坐在软榻上的谢行之的身旁,秀致眉目间隐有赧然地解释道:“这不是药,是滋补身体的方子。”
顿了顿,卢宛主动坐回到了谢行之的膝上,抬起两只纤纤藕臂圈住他的脖颈,低垂眼眸,含羞带怯道:“母亲说,坚持用这方子,很快便会有身孕的……”
看着面前貌美娇艳的妙龄少女眉眼羞涩,娇容微绯的模样,谢行之喉口微干,眸中的暗色愈沉。
抬手挑起卢宛的下颔,谢行之有些冰凉的修长指节摩挲着她肌肤白皙细腻,好似上好瓷釉的面容。
“这有何难?”
微顿了一下,谢行之低头,在她嫣红的唇上吻了一下,嗓音喑哑至极。
他低沉沉笑道:“为夫帮你。”
说罢,男人忽然将抱在怀中的卢宛打横抱起,引得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待到反应过来面前男人的臂膀坚实有力,不会将自己摔下去,卢宛有些紧张悬起的心,方才平静下来。
她抬手,潋滟的眼波流转,带着些嗔怪在谢行之的身前拍了一下,娇声抱怨道:“摄政王真讨厌,吓妾一跳。”
谢行之眸中沉沉的笑意愈深,他阔步走进珠帘掩映的内间,将抱着的卢宛放在榻上,起身打落旖.旎的茜色帐幔。
柔和的灯影晦暗微明,卢宛抬手,勾住丈夫的脖颈,主动在他棱角分明,神色淡漠清冷的面庞上亲了一下。
两人的眸光在微暗的帐幔中相撞,旋即,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第10章 思量
翌日清晨,从不赖床的卢宛是被陈嬷嬷唤了三次才唤醒的。
倦怠地睁开眼眸,撑起藕臂缓缓坐起身来,娇容有些苍白的卢宛微微皱眉,只觉身体要散架了似的,酸痛疲乏得紧。
一旁等待着侍候卢宛穿衣的贴身女使道:“太太快起来罢,摄政王等着您一道用早膳呢。”
闻言,卢宛面上的神情不禁浮现出淡淡的诧异来,往常这个时辰,谢行之应该已经到宫里去了……
瞧出了卢宛的困惑不解,女使笑着解释道:“今日摄政王休沐,不去上朝。”
卢宛“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由两个女使侍候着穿衣梳洗,只是不知为何,面容与耳垂一直泛着些绯色。
心中有些羞恼,想到昨夜的孟浪放纵,卢宛总算明白了,为何昨夜她精疲力尽地要男人节制些,倾覆着她的男人却始终充耳不闻。
待到梳洗完毕,卢宛站起身来,往外间去,腿脚却酸痛绵软得走路都有些打颤。
撩开珠帘,走出内间,目光在半空中与谢行之望过来的视线相撞。
卢宛正要说话,却听谢行之问道:“起来了?”
颔首“嗯”了一声,卢宛站在原处没动。
谢行之点漆般的墨眸中,浮现出一抹浅淡笑意来。
他走到珠帘前的卢宛身旁,垂眸望着自己有些闹别扭的娇艳小妻子,牵着她的手往前厅去。
“用早膳罢。”
……
恰逢今日谢行之也有时间,用过早膳后,夫妻二人一道去寿安院给谢老夫人请安。
两人到寿安院的时候,慈眉善目的谢老夫人正在凉亭中赏花,身旁并不见常形影相随的谢芊的身影。
问起来时,原来这月是已故的谢老家主十九年祭辰,这一月以来,谢芊每日清晨早早起来,沐浴更衣,为祖父抄写经书祈福。
对于已经去世十九年的谢老家主,谢老夫人提起来时,只微有些淡淡的思念怅惘。
但提到孙女谢芊时,谢老夫人却是赞不绝口,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慈爱笑意。
“这丫头比不得她姨娘伶俐聪慧,却胜在有颗温和淳良的孝心。”
谢老夫人对谢行之与卢宛这般说着,语气虽谦和,但面上的神情却带着几分满意的自矜。
只听她笑道:“芊娘在我膝下养了多年,我待她,悉心教导虽不敢当,但也是很用了心思的。”
顿了顿,卢宛察觉到谢老夫人的目光轻轻扫了她一下。
旋即,听到谢老夫人笑声温和依旧地继续道:“芊娘虽天资平平,人也太寡言安静了些,但是个温文娴淑的好孩子,将来不管怎样,是要为她寻觅一个好归处的。”
卢宛这才知晓谢老夫人方才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