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243)
未曾料到卢宛会这样说,着急倒打一耙的韦念意,有些恼羞成怒地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卢宛,道:“玉衡院的女使都是长嫂的人,自然是向着长嫂的,长嫂这样说,未免太过自欺欺人了。”
卢宛冷淡地看了韦念意一眼,颔首道:“有意思,如今我们各执一词,除了如此,二夫人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来证明你所说的那些,不是谎言吗?难道二夫人可以请来大罗神仙来作证?”
其实,方才听到卢宛那样说,光明磊落,坦然无畏的淡然模样,谢老夫人心中已经有些泛起了嘀咕。
此时此刻,又听到韦念意不愿让玉衡院的女使过来对质,隐约有些退缩畏惧的态度,谢老夫人眉心不由得皱得愈发厉害。
她虽然护短,但却并不是傻子,意识不到韦念意的那抹异样。
目光复杂,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的韦念意,谢老夫人正想要开口,说自己同意将谢柳养在寿安院,这件事也便翻过去了,莫要今日闹得长房与二房难以收场。
却不料,被卢宛声音漠然地反问之后,韦念意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不客气地望着她,语气有些咄咄地反问道:“长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在说弟媳是在撒谎吗?当初,的确是您同意了收养柳儿,如今却出尔反尔,真是让弟媳大开眼界。退一万步讲,柳儿那么小的一个丫头,便是养在玉衡院又能如何?偌大的玉衡院,还住不下她一个几岁的孩子吗?按道理,按规矩,如今柳姐儿无人抚养,也理应由长嫂来照顾她,您却这样百般推脱,让人看了心中真是觉得心寒不耻。”
听到韦念意这一番出言不逊的话,谢老夫人眉心皱得更加厉害。
张了张口,谢老夫人正想说些什么,卢宛却忽然望着韦念意笑了一下,开口道:“二夫人真是好口才。”
说罢,卢宛面色平静冷淡地看了房间中的其他人一眼——今日他们都在场,收拾了韦念意,倒不怕这个惯会信口雌黄,张口谎话的人再倒打一耙。
目光愈冷地望着坐在对面的韦念意,卢宛神色微冷地笑道:“二夫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口中尽是大道理,的确让人大开眼界。不过,我倒是也想晓得,二夫人口口声声道理规矩,是谁教你这样忤逆长嫂,不尊诰命夫人的?”
看了一眼下意识想要张口,为韦念意辩解的谢老夫人,卢宛神色微冷地温和笑道:“婆母,二夫人这样胡乱恶意地揣测媳妇,言辞咄咄逼人,按照家法,媳妇是不是可以命人掌二夫人的嘴?”
望着卢宛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神色温和平静的模样,谢老夫人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终究,看着面前的大儿子,还有虽然神色平静,但眼中却有冷意的大媳妇,想到方才韦念意在卢宛提议要玉衡院的女使过来对质时,那激动异样的反应,谢老夫人心中,不禁有些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了的?若是真的问心无愧,便不会不同意这个可以自证清白的机会了。
有些无奈地看了卢宛一眼,见她正神色平静地定定望着自己,显然不会因为自己出面当和事佬,便就此罢休。
谢老夫人想了想,不想自讨没趣,也不想让自己的大儿子与大媳妇对自己心生隔阂,沉默着思忖片刻,只得颔首道:“自然是没问题的。”
听到谢老夫人这样说,默认了卢宛方才的那番话,韦念意不由得忽然睁大了眼睛。
愤愤不平地望着卢宛,韦念意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谢行之出声,让几个下人上前,堵上嘴带了出去。
被带了出去的韦念意,在院中受罚,受罚时的声音隔着房间,隐隐约约能听到些许的声音。
对韦念意,想到这些时日以来她所做的那些愚蠢恶毒,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卢宛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同情来。
神色平静漠然地听着韦念意受罚的声音,卢宛垂首,喝了一口杯盏中温热的蜜水。
谢行之正在同谢老夫人商议,今日之后,便将谢柳带过来,谢老夫人决定,今后让身旁的嬷嬷养着谢柳。
待到做罢这一切,谢老夫人已经甚是疲乏,想要回去卧床休息。
却听到自己的大儿子,忽然淡声开口,命令道:“自今日起,若非祭祀与家宴,不许韦氏再到长房府中来。”
微顿了一下,谢行之继续道:“韦氏不尊尊上,自今日起,禁足一年,期间不许出院子一步。”
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谢献之,谢行之淡漠问道:“这件事,献之可有异议?”
听到自己的长兄这样说,方才一直望着房间中所发生的一切,一语未发的谢献之,仿佛这才回过神来。
望着房间中,此时此刻,正神色复杂看向自己的母亲,以及目光淡漠平静如出一辙的长兄与长嫂,谢献之赶紧摇首,道:“不曾有意见,意娘做错了事,理应要罚。”
谢老夫人有些无奈与失望地看了自己的二儿子一眼,不晓得为何自己这个二儿子便这么窝囊,半分不晓得心疼妻子,而自己的大儿子,却又宠爱妻子宠爱得让她时时觉得是不是被下了蛊,或者被冲昏了头脑。
心中无奈腹诽,面上却不显,今日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谢老夫人吩咐身旁的女使在寿安院收拾出一间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