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140)+番外
他小心觑着虞循的神色,除了时常失神,看起来倒也没有昨日夜里的颓丧了,这是自己想明白了?
昨夜虞循与宁知越谈话时,阿商离得稍远,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但瞧着两人本是互相安慰有说有笑,但不知怎地,宁娘子周身渐渐生出几分疏离之感,郎君也在步步向前地逼问着什么……之后,两人脸色沉如水,没再说一句话,就此分别。
他心里猜想,因着昨晚的事,郎君约莫是没能忍住,将心里的疑惑都问了出来,但宁娘子还是那副若即若离,无可奉告的态度。
唉,这叫什么事,大家都在别苑里,早晚都得见面,什么事非闹得如此不愉快,下回见了,尴尬不尴尬。郎君也是,与他分析头头是道,处处理解,都隐忍了这么些日子了,眼看将要去南漳县将陈家的事弄个明白,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逼问呢?
宁娘子也不对,不提那些还没有影的事,大家相识一场,好歹也算是朋友,遇上了麻烦,有些许心事,互诉衷肠不是很正常,这般藏着瞒着,处处提防,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阿商。”
“啊?怎……怎么了?”阿商回了神,见虞循正皱着眉盯着他,一旁周陆然与石僧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好奇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叫你都几声都没听见。”
阿商瞟了他几眼,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问:“郎君,宁娘子……”
虞循踏上台阶的脚步一顿,旋即扭头,“她怎么了?”
“不不不,没事没事。”阿商暗自腹诽,这可很好嘛,人家宁娘子许是又与上回一样,没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他们郎君倒是心里想着念着记挂得神思恍惚,关于宁娘子一点风吹草动都紧张得不得了。
“小人就是想,你们昨日……似生了不快……”
“表哥与宁姐姐吵嘴了?为何?”周陆然听了一半,忽而打断了话,一脸惊奇,似乎没想到一向温和好性的表哥和温柔恬静的宁姐姐也会有争吵的时候,又是为什么而吵呢?
虞循难得显出几分赧然,“没有争吵,就是……就是讨论案情时,意见相左。”说完还朝着阿商使了一个眼色,阿商心里很是嫌弃,果然还是准备去主动修好,这可真是……
正想着,院门被重重扣响,门外闯进一个人,一身侍卫打扮,弯着腰大口喘气,但阿商还是认出那人,是卢典军手下与李漳一样,颇受重用的萧盛,这个时候应是随着卢典军在怡景殿当值的。
他来得匆忙,脸上也有几分急色,阿商疑惑,莫不是公主那边又出事了?
虞循也问了一句,只听萧盛说:“昨夜公主卸了驸马身边的看守,与驸马独处了一会,便召见了从露,又将漪兰姑姑与洛长史排开在外,典军稍加打听,似乎是为昨夜绿珠说了一些不清不楚的话与宁娘子有关。方才殿下又命人去请宁娘子,典军担心又生事端,故命属下来告知。”
阿商正道奇怪,绿珠与宁娘子能有什么事,再待看虞循反应,一扭头,人已出了院门,只得将手中食盒塞给周陆然与石僧,自己也匆匆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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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传言召见问话,只一瞬,宁知越便知是为了什么。
昨夜是虞循,今早是公主,一个接一个,回神得倒也不算晚。
她很清楚虞循的顾虑,更知道昨夜绿珠的那句敬谢之词于她的危害有多大。
虽说那时她发觉绿珠的意图,也恨得咬牙切齿,但事后想想,除却被绿珠算计的不快和对她未尽之意的不解,其结果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左右被怀疑、被诬陷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来汜州之前就已预料到的结果,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见招拆招?
等到了怡景殿,漪兰、洛为雍还有从露均在殿外候着,神色凝重。
见她到了,从露低着头,一声不吭地领着她往殿内去,她往里间一看,不觉愣了一瞬,冯昭竟也在。
绿珠昨夜身故,虞循还未给下毒案做个了结,公主便意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将冯昭放了出来,还真是一点也不担忧自己的安危。
难怪绿珠会那般肯定又绝望地说公主回不了京,皇帝一日不打消对冯昭的敌意,公主就永远不可能带着冯昭回京城去。
里间里,平宁公主与昨夜她来寝殿时一样,隔着薄金纱帐,斜歪在床头,气息不大平稳。
冯昭侧着身坐在榻边,半边身子隐入帐中,低声与公主说着话,似是宽慰,又像是在哄逗着,待发现她来了,冯昭才端坐在榻上,转过脸来。
他淡淡一笑,扫了一眼垂首侧立的从露,“昨夜的事我都听说了。宁娘子为着别苑的这些事尽心尽力却屡遇险境,我与殿下感激之余又颇为愧疚。”
说着,他面上真流露出几分愧色,宁知越迟疑着道不敢,接着便听他转了话锋,“不过,绿珠自幼跟随殿下,犹如殿下臂膀,骤然痛失难免悲痛万分,一时有些事情未能顾及到。昨夜我听了全数因果,倒
有些疑问想要问问宁娘子。”
宁知越微挑眉,公主对漪兰与洛为雍都不肯将真话尽数告知,却对冯昭毫不隐瞒,那些真话里多是与冯阮两家的过去有关,即便冯昭不介怀,经过一次落水,她竟还是对冯昭毫不设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