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198)+番外
“不是说仵作验得死亡时辰是在昨日夜里,要将两人拦下也需在晌午前后,能不惊动旁人,又能让他二人停下,当时相熟之人。”
许仲昇连连称是,“下官也是如此想的,只他二人因搭上张家和杜家,在城中也小有名望,认识两人的颇多,他二人熟悉的也不少,所以难查。方才下官也询问过杜家管事,杜家管事也说他们确实是要去汜州一个绸缎庄谈生意,本就是张家和杜家牵头的,交由二人操办,谁知出了这样的事。至于说仇家,他们家里人只说两位老爷最是和气,也问不出什么线索来。”
虞循漠然,这案子本是许仲昇辖地内庶务,由他一人处置便可,虽说与他禀报一二即可,但那差役传话分明说的是请他来商议,且方才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分明是有不可言明之事相告,可现在又絮絮叨叨尽是一些无用之词。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言,不必如此弯弯绕绕耽误时辰。”
许仲昇一噎,咽了口唾沫,“其实……还有一桩事,是前些日子陈小川嫁祸陈娘子的那个案子,本来查到一些眉目,但现在……”
虞循忙问怎么回事。
许仲昇说:“当初因晓得凶手是冲着宁娘子而来,还有其他人也跟踪过宁娘子,下官便着人顺着这些线索去追查,果然顺藤摸瓜,找出那帮地痞中的一个。
“那人名叫应才,原就是在汜州府下几个县城来回游荡的无赖,与各县其他地痞常混做一处,有时靠着欺压贫苦百姓收保护费,有时候则帮着一些富户去讨债,自然下官要说的就是邓家与郭家的二位老爷,就曾雇过这人做事。
“据底下差役所报,宁娘子提及被跟踪那日,有人曾瞧见应才领着一帮人在城中来回晃荡,还在悦来客栈外蹲守过一阵。因这个,下官特命人查过此人这些时日的行踪,竟发现宁娘子来南漳县那晚,曾有更夫瞧见应才从郭家出来,还是郭良与邓天锋亲自送出门的,此后也频繁领着一帮人出没汜州与南漳县。
“因着这些线索,有个差役提醒了下官,那五个商人受伤后被安顿的客栈正是邓家名下的,而下官此前得知宁娘子去了沉雪园,也是邓天锋的家仆偶然告知,如今想来,这诸多偶然之事,好像也太巧合了。”
虞循沉思片刻,睨着他,“所以许县令是觉得这二人原是意图嫁祸宁娘子的凶手?”
许仲昇连连摆手,口中却道:“这不好说,不好说,只是猜测,还没来得及再细查,他们二人就遭遇不测。”
“但你的推测也不无道理,只不过凶手原是冲着宁娘子而来,这二人却在这时惨遭杀害,说不得凶手还另有其人,那他们又会是为什么而死?”
许仲昇一愣,颤颤地思索了一会,试探得问道:“他们本是受人指使,眼看要被揭露行凶行径,所以被真凶杀人灭口了?”
虞循点头复又摇头,“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件事许县令还不知情,那日宁娘子失踪,我另阿商向许县令讨要从陈小川处搜来的书信,实则是因宁娘子失踪之前也曾收到过一封……信上所书欲引宁娘子前往陈宅,幸而宁娘子机敏,趁此时机出城去。
“后来,我们也发现书信,姚世子辨得信上字迹与陈小川收到书信上的字迹一般无二,当是同一人所书。你想想,宁娘子当夜陡然不知去向,郭邓二人也在当夜被杀,这不又是凶手所预备污蔑宁娘子的一场诡计!”
许仲昇煞有介事地惊颤,“这……这,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真如钦使所言,这必当是欲栽赃宁娘子啊,但这写信之人又是谁呢,缘何会将信送到宁娘子手中?”
虞循摇头,“宁娘子也不知晓是何人写信送信,只道回屋后便发现了信,而宅子中看守也道无陌生人靠近过,此外还有一桩事……”
听得这里,许仲昇又是一震,凄惶地看着他,心内只道不要再生出旁的事端了。
“许县令看过陈小川的那两封信,是否觉得那字迹有些许眼熟?”
“啊?”许仲昇茫然,“下官怎会认得出凶手的字迹。”
虞循轻笑了一下,将姚琡认出冯昭字迹与自己对那笔迹的猜想一同告知许仲昇,霎时,许仲昇骇得脸色惨淡,呆愣起来。
要透露给许仲昇的信息已经传达过,接下来查案之事自有许仲昇去调查。
虞循也打算不久留,告了辞往宁知越那边过去,正瞧见宁知越望着人群外一个已经远走的马车失神,随意问了一句。
宁知越摇摇头,她也不知那马上的妇人是谁,隔了老远都能感觉到她目光不善地盯了自己许久,及至自己发现了她,那人便令车夫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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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唯一留在本地的族叔陈启正,据李漳说,目前就住在南漳县外五十里地的一个小村落里。路程不算远,但山路崎岖难行,又颇绕,进了村子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好在这几日他与萧盛寻人来过数次,省了不少功夫。
路上,虞循将自己与许仲昇方才的谈话毫无保留的告知了宁知越。
“我先与他说了凶手预备的计策,即便来日真推到你这儿,许仲昇心中也已有了数,不会再疑心你。”
宁知越颔首,道了声谢,默了片刻,又道:“你我都清楚,邓天锋和郭良是陈家案子的疑凶,许仲昇并非今日才查到他们与马车案有关,捱到今日才说是权衡过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