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217)+番外
我也是听说了,但是为什么呢?陈娘子是自己投水自尽,陈兴文父子也是自己逃走的,当初还带着陈小川逃走的,怎么反过来帮着外人害自己家的人?这小娘子不是自说是陈兴文的侄女?
是啊,为什么呢?邓老爷和郭老爷为什么要害人,还诬陷这小娘子?
有藏不住事的,也不知是向宁知越还是向张绍金高声一呼,问出了声。
宁知越远望着对面台阶上脸色铁青的张绍金父子,心情越发好了,又添了一把火,“是啊,为什么呢?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做了这些勾当。”说着她朝着张绍金高呼一声,“张老爷,听说你们这些年与邓家和郭家颇有来往,他们俩能有今日,张家和杜家功不可没,你们就不知道些什么?”
张绍金嘴唇抿成一条线,头微下垂,眼睑上抬,双目隐射凶光,并不接话,但张世恒没有他如此沉得住气,面上戾气陡升,张口便要驳斥。
宁知越似没看到,视线转向问话那人,恰在张世恒开口前又加了一把柴,“我还听说郭老爷和邓老爷是要去汜州谈生意,晌午就启程,还特地往杜家去见了张老爷与杜老爷。
“你们说说,旁人再如何打听算计,也得是他们内里泄漏了他二人的行踪,别是他们从前得罪了什么人,如今又买通手下人,杀鸡儆猴。”
那人若有所思,与周围几人议论一阵,也觉得有理,但那头张绍金亦稳住阵脚,不紧不慢地说:“宁娘子的提醒确实有道理,不过这也只是你的猜测,仍不能排除邓天锋与郭良的死与陈娘子的鬼魂无关。”
“的确。不过我也说了,若这世上真有鬼魂,我也想瞧一瞧,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我没做亏心事,自然不会落得郭老爷和邓老爷的下场,至于去陈宅……不亲去瞧一瞧,怎知是真有鬼,还是有人装神弄鬼?”
说来说去,她是执意要去,但此时百姓的怨怒已有退减,没说不答应,却仍是犹疑,担心惹火上身。
张绍金眼见大势已去,只得抓住最后这一点忧虑,为众人出头,“当着众乡民的面,宁娘子执意如此,不管不顾,我也无话可说,但若是为你们一己之私给咱们乡民,无论是谁带来更大的麻烦,总不能让我们给你担着了吧?”
这回不少百姓应声,“就是,就是,你们闯祸,为什么要我们担?”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给她设套。
宁知越正要回应,车壁上“咚咚”两声闷响,虞循冲她摇了摇头,又转头替她接话道:“张老爷此言太过偏颇,若是这期间南漳县里无论何人出事,难不成都得算在我们头上?
“那日在县衙我与你还有杜老爷,当着许县令还有李先生的面就说过,所谓女鬼杀人实乃谬论,本就是有人以死者之名行谋杀之事,便是之后城中发生变故,也当以查明案情找出真凶为首要,何以一定要不问缘由问罪于一人?
“诸位与其担心玄之又玄的鬼魂,不如留意左右相交的人究竟是实心实意,还是披着人皮,心怀鬼胎。探访陈宅我们势在必行,这段时日城内城外也确乎不太平,若是诸位有发现任何异常,可往县衙报官,我可保证一定还死者和因此受害之人?一个公道。”
言毕,朝着众人拱手掬礼,重上了马车,离开这片喧嚣之地。
**
马车驶出许久,虞循却是愁眉苦脸,陷入沉思,就连宁知越盯着他看了好半晌都没有注意。
宁知越先是轻唤两声,不应,又抬手在他手臂上戳了一下,虞循才恍然惊觉,问她:“怎么了?”
“这话该是我问你,上了马车就心神不宁的,在担心什么?”或许我能给你一点线索?
“我或许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虞循叹息道:“南漳县乡民的忧虑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我一直在想,幕后真凶针对陈家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为了名声、钱财?能掌控汜州,让韩阳平与计逢都为之忌惮,应该不止是钱,那么是权?如果是,那最终的凶手就该是袁志用。”
“但袁志用不是一个善在背后使计之人,否则汜州早已像江州和袁州一样,全是他的人了。”
虞循颔首,“不错。此外,袁志用虎视汜州已久,不可能没有发现端倪,能让袁志用暂退一隅,这个人当是一个有野心,有谋略,还拉拢了袁志用的人。
“此人处心积虑图谋的是权位,但陈家撇开与宁家的关系,根本无从可算计的地方,而我方才看着张绍金煽动那些百姓,想到一种可能。
“我查阅了陈家所有的案卷,李漳与萧盛又补充了许多打听来的传闻,我发现陈家的富足不止钱帛丰盈,还在于地契与人力的丰厚。”
宁知越眉头微扬,眸中泛光,已经进了一步。
她点点头,“地与人的聚集确实会引起动乱,就像张绍金,因其在南漳县资产颇丰,许仲昇也得看他脸色。”
“正是如此。陈家收敛的地产与人力已经超出了普通富贾应有的水平,却在大厦将倾时全不曾发挥作用,甚至从陈老爷父子最终的失踪也能窥探出,这些地与人,他似乎不曾掌控过,是以关键就在这里,陈老爷不曾把握这些田地与人力,那么真正操控这些的人是谁?”
宁知越抿着唇,隐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叔父钻营官场,与他打理陈家的是曹荣……还有你说过的那个李开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