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226)+番外
宁知越远处就看见陈家宅门外虞循与许仲昇立于阶上,阶下围堵了数十人之众的乡民被一班衙门差役拦下檐下。门前左檐下一群僧众悄然静立,边上周陆然与石僧面露焦色,格外显眼。
见宁知越来了,那些乡民才放低了声,与临近之人窃窃私语,似乎颇忌惮她。
宁知越未曾理会,越过人群,直直朝虞循走去,四下又扫了一眼,姚琡不在,张家人与杜家人似乎也不在。
“张老爷与杜老爷是要出尔反尔了?”
她话音刚落,虞循还未曾应答,阶下邻近有人听到,愤懑出声,“张老爷与杜老爷是为咱们百姓好……”
宁知越陡然转头,直直盯着说话那人,他那个“好”字吐出一半,又咽了下去,将头垂下。
“许县令还未能安抚下百姓?”这话是对许仲昇而言,她却看着阶下的人群,一一扫过人群中的脸。
“这……”
“这什么?你是县令你还管不了你治下的百姓了?”姚珂忍不住插嘴,又想到宁知越,心虚地朝她看去,见宁知越只是回头瞥了她一眼,未曾说什么,才重又有了底气,“我来了两日,可将你们县城里的事都打听了个清楚,你们南漳县百姓闹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这你都管不住,你这个县令怎么当的?
“要知道这种聚众闹事的,多是有人从中挑唆,就比如这种起头叫嚷的,怎么,就你懂得多,嗓门大?”她那挑刺的毛病又犯了,见了谁都不满意。
她上下打量那说话的人,年纪还算年轻,约莫不过三旬,面皮微黄,眼珠一直乱转,显得心思杂乱,“我瞧你也不是儒生打扮,读过几天数书,就敢大放厥词,那张老爷和杜老爷好哪了,就你最明白?不说本县主都到了,陛下钦命的钦使和你们县的县令都请不动他们大驾,如此目无纲纪,藐视朝廷,你们竟也敢附和推崇?”
“县主言重了……”张绍金与杜昆乘马车姗姗来迟,行到跟前见了礼,“正巧家中有事耽搁了……”
姚珂不惯着他们,冷笑两声,“呵呵,有事耽搁,还真是巧呢,这事真是长了眼,专挑这个时候,又偏巧只你们家中无人,非得你们二人亲力亲为。你莫若称病在家,再请个相熟的大夫掩饰一二,也比如今这说辞强。”
众目睽睽之下,张杜二人面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只道这位县主与宁知越是一个路数,也不敢再反驳,请示了虞循,当着众人面开了门。
朱漆斑驳的两道大门被推开,扑簌簌地在檐下扬起厚重的灰尘,待尘埃落定,内里展露在众人视野中,阶下百姓俱是瑟瑟往后退了几步,小声议论起来。
杜昆道:“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该提醒的我们也都提醒过了,你们一意孤行,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就管不了了。”
他这话一出,又煽动着百姓纷纷抗议,言语颇不好听的。
姚珂才笑消下去的怒火,霎时又被点燃,就站在台阶上怒喝一声:“放肆,官府要查案,容得你们置喙。”
这回有人更大胆了,不服气道:“这是我们南漳县的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姚珂冷笑:“呵呵,你们南漳县的事,什么时候南漳县是你们的了,许县令,仅查案去看一眼宅子你们就推推阻阻的,莫不是你们沆瀣一气,勾结起来想要谋反吧?”
谋反这等帽子可不是那么好被扣上的,许仲昇吓得忙说不是不是。
姚珂却是不饶,“不是你还愣住愣住干什么,这等满嘴秽言,大逆不道之人,当着众人的面都敢说出这样的话,谁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还不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这个县令是做摆设的吗?”
说罢,扭头看了看杜昆,又瞧一瞧张绍金,“哼,一时拖拖拉拉,一时煽风点火,早听说陈家在时你们不闻其名,陈家一垮你们倒做了主,说什么顾念旧情买下宅子,别是宅子里藏了你们害人的罪证怕被发现,故意买通几个小民,从中作梗。”
姚珂脾气上来,全然不管不顾,两个丫鬟也没拦住她,若是透露了五娘他们查案的线索,五娘可是真会生气的。
看了两个丫鬟的面色,姚珂后知后觉自己犯了错,下意识去看宁知越脸色,只见她与虞循似在说着什么,根本未曾留意这边,而一旁张绍金朗声赫然辩驳:“我等敬县主身份,却不能容忍县主如此污蔑,无凭无据,给我二人泼上着一盆脏水,虞钦使、许县令……宁娘子,难道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宁知越被点到名,似是没听到一般,从与虞循低声絮语中回神来,显得茫然,“怎么,要进去了么?”说着就要往宅子里进,还煞有介事地回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与虞循道:“我觉得是很可疑的。”
张绍金怒气高涨,拦下两人又重复了一遍,质问虞循与宁知越,“难道要坐视不理吗?”
宁知越这才恍然似的在门前转身,沉了脸瞧瞧姚珂,又看了一眼许仲
昇,最后问虞循,“你觉得怎么处理?”
虞循忍住笑,正色回道:“这是南漳县,你该问许县令如何处置。”
宁知越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又去问许仲昇,许仲昇支支吾吾,半天挤出一句话,“下官还是听听二位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