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266)+番外
“方才知晓些要事,本想着告诉你们,瞧着屋里灯暗着,还以为你们睡下了。”她言语间,宁知越和玄素已走到近前,姜盈盈没错过宁知越对她挤眉弄眼的示意,却也留意到玄素听到这话是某种寒凉更甚。
这……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想起晚膳前,她与玄素劝阻宁知越莫要孤身去贾家村犯险,她这个时辰又不在屋里待着,难道……
“你们这是去哪了?”
宁知越闭紧眼,咬着牙,顿了顿,复而舒展开,似放弃挣扎般叹了一口气,“更深露重,先回屋里,你不是还有话要说么?”说罢,越过月门,径直往屋里去。
姜盈盈尚在茫然中,与玄素落后一步,趁这两步路的功夫又与玄素问了究竟。
这一路,玄素胸口凝着一团气,奈何不得宁知越,也不好在路上问缘由,此时经姜盈盈问出口,她也颇气闷,“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娘子方才偷偷去见了袁志用的幕僚,就是住在男客院的李先生。”
**
听姜盈盈传话称宁知越要在慈安寺住下,玄素便觉得这事不对劲了。
之后宁知越虽以打听贾家村位置所在为由,暂且打消了她的疑虑,她却安不下心来,总觉得宁知越一定会做些什么。
得幸于姜夫人将她遣来照看宁知越,屋里就她们二人,如此难得的机会,若依着从前,宁知越一定会拉着她的手,两人倚在一处,便是不说话,也能追忆往昔相依为命的日子。
但方才宁知越只留她小叙了一会儿,却一直心不在焉,言不由衷。
她感慨这桩案子将要告破,问宁知越是否回越州时,她却含糊其辞,声称这案子里还有诸多细碎疑问,须得彻查清楚才可离开。
她又问宁知越,而今虞郎君已算是掌握了这桩案子最关键的线索,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何还要防着虞郎君,宁知越却又用之前那套说辞敷衍,说什么要以防万一,她也只好姑且相信。
而当她再问宁知越为什么要查冯昭时,宁知越先是面色一滞,原本闲淡的脸上有一瞬闪过冷漠,很快又恢复如常,只说:冯昭无缘无故替她解围,又可能与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故而想弄清楚而已。
玄素与宁知越打小便在一处,在陈宅里更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早对宁知越的一言一行再清楚不过。
她回答的敷衍,眼神的逃避,还有瞒着虞循查冯昭,无一不显示出她的异常,她回汜州、回南漳县,不止是为了查明陈家败落的真相,她从头到尾都未曾关心过家主与小郎君的下落。
这不禁叫她想起那日她到施宅去告诉她这些年查到的全部线索时,她将小郎君的警告告诉娘子时,她不是关心小郎君为何如此说,却颇心急地问她“他还有没有说过其他的?”
其他什么呢?她初时不以为意,等回到寺中回想起那个早上的谈话,娘子听到这些她查了许久的线索时的神情只是仓促的惊讶之后化为平淡。
似乎是从她回到汜州、回到南漳县伊始,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怪异。
她太张扬了,张扬到仿佛夫人故去后,她意志消沉的那十年不存在,还是那个在武安侯夫人身边恣意洒脱,无拘无束的小娘子,也像是真的随着三爷久居西域,性情不羁,于大周礼法分外生疏的外乡人。
不仅如此,娘子还过分的冷静,对汜州已经存在的、还在发生的、以及与她关系莫大的数次诬陷,她全都不放在眼里,那是一种对任何局面都成竹在胸的把握,这一切无不彰显着她是有备而来,且还是充足充分的准备,不止为了陈家而来。
她那时没有当面拆穿,很快娘子便说累
了,想要休息,又道案子还未了结,事情不算结束,未免被凶手顺藤摸瓜找上她,还是回姜娘子那儿去得好。
这话一说,她更觉得不对劲了,但面上还是应下,只在她屋外黑暗角落里等着。
约莫只过了半炷香的时辰,那间屋子仍旧如她离开时一样漆黑,但门却轻飘飘吱出断断续续的响声,紧接着两扇门开出一道能容一人出入的缝隙,一道纤瘦的身影从门缝中侧身而出,她的动作放得很轻,还张望着对院月门里的情形,瞧见无人看见,才一阵风似的溜出了院子。
她初时以为宁知越是明面上答应她和姜娘子不去探贾家村,只等大家都不注意再悄悄前往,本想着跟着立时跟出去将人拦下,却见她行到半途叫住一个小沙弥,与其吩咐了一句什么,就往观音殿里去,不多时,那位李先生也带着几个随从将殿内外巡察一番,将殿内侍奉的僧人请出来,又命人在殿外把守,也入得殿内去。
她没敢靠近探听,只在殿外等了约一盏茶的光景,便见娘子与李先生一先一后出了殿来,立在廊下时,娘子神情冷漠,那位李先生确实诚惶诚恐与娘子拱手弯腰行礼。
她在回女客院的走廊上等候着,娘子乍见她出现,确实受了不小惊吓,却很快平静下来,尴尬得笑着说了一句“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这话便是娘子自己说出口,也觉得难叫人信服,但她顾忌还在外头,不便细问,娘子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都沉默着往禅房来。
**
三人进了屋,宁知越已将灯烛点上,屋内亮堂起来,三人面上各异的神色也纷呈各自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