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362)+番外
姚琡面色顿时颓然,他承认虞循说得都对,一切事端都因平南王府势大而起,因大哥争权夺利,不肯退让而加剧,因为大哥不易说服,不好掌控,所以只能要求敏敏听话,屈从。
可他还不愿以这样恶毒的心思揣度长辈们的心意,大哥是主使,可敏敏在汜州,在人前,一旦汜州再生动乱,敏敏难逃罪责,宁公此举或许是要保护敏敏呢?
他心里如此反复重复着,也如此对虞循说,虞循闻言只是沉默,半晌后方叹息道:“纵然有维护之心,此时也迟了。你带不走她,我劝不动她,凶手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而她自己不达目的也是不会罢休的。”
姚琡抓耳挠腮地烦躁,“那怎么办,宁公让我带她回去,真要拖四十九日或是更久,越州该派人来了,那就是来抓人了,回了越州更难逃责罚。”
“你都敢跟着她从京城偷跑出京,而今已过三月,还在意多拖延这这一多月?况且我觉得宁公也好,平南王也好,都得顾及朝廷的态度,至少在京中未曾下达诏令前,他们不便派人前来拿人,至于日后回了越州……有武安侯夫人从中周旋,阿越也不会受太重的责罚。”
得,也没人顾我的死活,人还是我带出京的呢。
姚琡看他从容自在,原本对虞循压下的怨气又升腾上来,没好气道:“你如今是越发明目张胆的偏袒她了,是忘了你自与她相识到如今,她一直在骗你?你也就和我一样,是件还算趁手的工具。”
虞循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不仅不生气,反而想到什么,笑道:“不劳世子费心替我记着,从前的误会都已解释过,她有故意欺瞒,我也有想差之处,不能全赖她,而现在……她只是藏着事没说,并非刻意隐瞒,我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自然不会挂怀于心。”
姚琡本来也是嘴皮子上抱怨宁知越坑他坑的太惨,找找虞循的不痛快,但听他这么为宁知越开脱,也很以之为然,不过他心里正不畅快着,见虞循颇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意思,
他嘴上嘁了一声,懒得再于他费口舌争辩,只道:“行,留下就留下,反正也不差这一顿罚了,但她一直藏着的那些秘密,就算不逼问她,我们也得理出个头绪来啊,宁公都察觉出大哥不会只是让敏敏借陈家挑起汜州的内乱,一定还有其他安排,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事发生啊。”
虞循顿住脚步,立在阶上,看向比他多跨两阶的姚琡,暗忖:平南王当年的势力庞大,又有宁公辅佐,若不归顺皇室,如今的天下该由谁做主还说不定。这些年虽卸下兵权,其威望却不曾退减,是以圣上一边忌惮,一边又许了平南王府诸多尊荣。
然而姚辉是个异数,还是个颇大的威胁。即便平南王此时无反心,等姚辉发动叛变,平南王府就必须得做个抉择,要么与姚辉决裂,待朝廷平乱之后,圣上仁善,削去爵位,饶过平南王府一众人性命,要么就是顺应姚珲叛变,东西夹击……若再将汜州这一块图谋在手,便是三面围包之势,皇室危矣。
这两项选择,以平南王的性格,虽是被迫,却也不会不顾一家老小及部将安危,一定会选择第二种,所以姚珲要的不止是夺得汜州,引发战乱的契机,还要用陈家、宁知越这件事去逼迫平南王去反。
宁知越是否明知自己做了一颗挑动全局的关键棋子,却只能为了自己的目的顺势应下了?
虞循默然许久,久到姚琡看着他出神,又看着他面上浮现出一股哀悯之气,甚是莫名其妙。
他往下踏了一阶,在虞循面前挥挥手,虞循回了神,方才的情态已不复存在。
“世子所言不错,虽不逼问阿越内情,却也不能只叫她一人独担这些秘密。我近来推敲了一些,还有些疑问,要世子来解答。”
姚琡来了劲,“什么疑问。”
虞循琢磨着想了想该用怎样的说辞,“依你看,姚节使利用阿越,会利用到何种程度?阿越明知是利用,又会忍耐到何种程度?”
姚琡一听,心里堵了一口气,但虞循说的也是事实,大哥的确利用了宁知越,还是让敏敏以身犯险,但至于说利用到什么程度……
很快,他也想明白,虞循是想问,大哥会不会不顾敏敏的安危,将她当做一颗死棋。
他皱着眉坚定地否决,“
大哥或许是利用了敏敏成事,但无论因公还是因私,他都不会置敏敏的安危于不顾。于私,阿爷与宁公相交多年,对宁公始终敬重不已,自宁公跟随阿爷,姚家和宁家可算是不分彼此,我与阿珂将阿姐、二哥、三哥,还有阿容视为亲姊妹、亲兄弟,大哥对他们和敏敏也是如此。
“于公,宁公在越州的威望可与阿爷比肩,阿爷不在,宁公的话便可做阿爷的命令,阿爷的旧部也如阿爷一样敬重宁公。宁公只是看起来行事规矩严谨,对我们这些小辈严苛,敏敏既是他的亲侄女,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纵使他因时局有诸多考量,但如何能不疼爱敏敏,这一点我知道,大哥也清楚,他一直想要阿爷和宁公的支持,若是伤了敏敏,宁公第一个不会同意。至于敏敏……”
姚琡认真想了想,敏敏从小机灵聪慧,加之阿姐与三哥的溺爱,从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若是她解决不了了,自有阿姐和三哥替她撑腰,替她讨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