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395)+番外
杨德听得也愣住了,好半晌记不得自己要说什么,重头理了理思绪,道:“你既怀疑施娘子,那宁三郎岂不也难道嫌疑?”
“有没有嫌疑,不是得查了再论?”
果然,又是一招缓兵之计,杨德只觉如今又多一人越发难缠,不愿与这几人纠缠,转归正题,“空穴不来风,即便宁娘子的所作所为与张游、春杏二人的供词有出入,她的,身份、她的诸多行径也十分可疑,不能不彻查,必须将其带回衙门审问。”
“杨刺史要查我们自是拦不了,但也需将人证物证明明白白摆在我们面前,否则你今日敢妄断污蔑敏敏,我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必要请我二哥上表圣上参劾你因一己私心无中生有污蔑宁家,届时便是在圣上跟前,敏敏身份、清白,我们也是如此说法。”
姚琡附和:“合该如此,我一会便去写信。”
杨德起初有些顾忌,暗自思索片刻,眼前复又明朗起来,传到京中又如何?
得知汜州生变后,圣上便召集群臣商议任命何人处置汜州后事。
虞焕因虞循在汜州借用其名义私下向淮州借兵一事遭圣上斥责,称病在家,宁知行与姚珲奏表请愿前往汜州也被圣上按下,独独采纳卢尚书的提议,将他调来赴任,这不正是介怀虞家与宁家来往过密吗?
圣上都如此顾忌,他的怀疑不是很正常?
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也是为杜绝一切引起祸乱的可能而行事过激,圣上会体谅他的忠心,卢尚书也会为他周旋。
如此想通之后,杨德又恢复了最初的趾高气扬,“世子与宁四郎请便,但宁娘子我必要带回县衙。”
“杨刺史……”
“杨刺史……”
“杨刺史……”
虞循与姚琡、宁知容三人同时出声喝止,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对视了一阵,还是宁知容开口道:“杨刺史若拿不出真凭实据,我也不会任由我妹妹无端被人污蔑下狱。”
“这里是汜州,是本官管辖之地,要如何审查犯人是本官说了算。”
“汜州也并非杨刺史你的一言堂,你就算是一州刺史,也不能滥用职权,京城路途遥远,江州蔡节使的行在却是便利,蔡节使节度江、袁、汜三州,我也能请蔡节使来主持大局,分辨是非。”
“你……”杨德气结,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两方僵持着,气氛分外胶着。
就在当口,漪兰步履匆忙地赶来,袁志用竟也随行而至。
一直沉默隐匿于众人之间的宁知越终于不在沉寂,她淡然的面庞上有了一丝浮动,视线紧随着漪兰,一直盯着她走近,将在场众人都扫过一遍,面上堆着笑,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却没被宁知越漏掉。
“听下人们禀报,杨刺史带着人又来传唤宁娘子问话,这是……”
杨德心一凛,想起上次公主帮宁知越解围,担心这回又会如此,也恐漪兰还不知晓此次事情的经过与严重程度,若她知晓,凭她对圣上的忠心赤忱,绝不可能放过严查宁知越的机会。
他急忙将张游与春杏对宁知越的指控一口气说完,姚琡不甘示弱,杨德话音刚落,他便接着解释杨德的私心作祟,几次三番的污蔑宁知越。
两边各执一词,也不知道漪兰听进了那一边的。
她迟疑思索着,神色肃穆,看不出喜怒,看看杨德,又瞧瞧姚琡和宁知容,转而扫了一眼虞循,最终将视线落在宁知越身上,盯着她有一会,忽然弯了唇,与杨德笑道:“杨刺史与世子说的这些都关乎朝政,奴婢一介妇人却是不懂。只是殿下礼佛心重,本就听闻宁娘子近来在因为法会跟随寺中法师弘法,想找个人聊聊佛法,但现在……”
漪兰似真犯了难,但不等杨德与姚琡几个开口,她又道:“杨刺史为汜州安定考量十分应当,可如世子说的,无凭无据怎好轻易拿人?奴婢这儿倒是有个法子,诸位听听可行否。眼下并未确凿证据,将宁娘子带回县衙叫人知晓怕是要引起误会。宁娘子本就要在寺中为亡者祭祀,近来也未曾离开过,何不就当做将人拘在寺里,若有了实证,再到寺里问话即可。”
虽为开解,为宁知越转圜,可这样一来,宁知越也如同被软禁。
姚琡与宁知容对视一眼,深深皱眉,虞循也满面忧色地看向宁知越,她完全有能力扭转局面,为自己证明清白,可这次面对杨德的刁难,她几乎没怎么为自己辩驳,直到看到漪兰到来。
他确实注意到宁知越看到漪兰到来后目光中的期待,她在期待什么,公主再次替她解围?还是在确认公主替她解围的背后其实是青予的意思?
那个消息果然还是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如今是想要息事宁人了吗?
第172章
漪兰都如此说了,杨德即便心有不甘,私心以为漪兰偏袒宁知越,也只能接受这个提议。
左右她一时半刻逃不了,找个证据而已,待他将画像摆在她面前,再寻几个陈家旧仆来,当着公主的面,看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袁志用,就凭她自己如何可能与袁志用有交情,定是有人指使她,也得紧着暗中搜寻些证据来。
思及此,杨德不再逗留,客气地留下一句“请漪兰代问公主安”,便带着一众衙差与张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