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416)+番外
得知青予就是阮清舒时,他能感受到宁知越的摇摆不定与期盼,短短几日,曹襄却用这种直接又激烈的方式将她与青予的感情全部撕裂,甚至用宁知越最在意的人刺激她……
他的目的并未达成,宁知越伤了冯昭,也刺激到阮清舒,接下来他对宁知越的手段也不会温和。
固然,这可能就是她想要的……
默然良久,他问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宁知越呆呆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垂下眼,问:“杨德还怀疑我的身份吗?”
虞循不解,但摇了摇头,回道:“那幅画像已经被烧毁,那户商户家的郎君也说你们不像,他如今不追究这个,只怀疑你与袁志用仍有阴谋。”
“那就让他再起疑心吧,由他去查,最好……开棺验尸。”
“为何?这样于你……真的好吗?”
宁知越直望着他,并不答话。
虞循无奈,“好,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只问最后一句……这么做会伤到你吗?”
曹襄心狠手辣,宁知越怒气上头时行事同样激烈极端。
宁知越晃了晃脑袋,“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见状,虞循不再多问,只能好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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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虞循每日都会来狱中坐一坐。
最初,杨德、宁知容、姚琡都会跟来,希图从宁知越嘴里听到一字半句,但连着四五日后,宁知越始终不曾开口,韩玉娇也跟把嘴缝上了似的,浪费在她们身上的时间不少,却一直一无所获。
杨德耐心不足,想要另寻线索,姚琡与宁知容有心提防,也就将宁知越交给虞循照看,他二人紧守着杨德不放。
只剩虞循一人之后,宁知越也鲜少开口。
虞循与她说杨德进展时,她就安静的听着,或是简单的应一个字,“嗯”、“哦”、“好”,虞循不说话时,两人就静静地坐着,眼神都不曾交汇,只同样望向桌子上那一盏火光微弱的灯,听着彼此平稳的呼吸。
直到第六天,虞循来告诉她,势已经造好了,经由韩玉娇的口,在被他与杨德轮番拷问之下,她终于肯吐露一点“真相”——冯昭受漪兰与洛为雍欺压,知晓圣上仍未放弃除掉他,与曹襄合谋留下过把柄,但这把柄似乎被宁知越知晓,并试图告诉公主,但公主偏袒冯昭,反将书信给了冯昭看,由此冯昭才设下此等计谋。而冯昭因与曹襄来往过密,因此知晓陈玉还活着,而宁知越就是陈玉……
如此真假掺半的“真相”最初并未使杨德深信,待他与漪兰确认宁知越的确曾托她传给公主一封书信,还曾吐露冯昭与曹襄合谋一事后,他才逐渐相信,这就是实情。
曹襄这等祸患要查,但杨德也未放过宁知越就是陈玉这一条重要线索。
既然画像、字迹杂物不可信,就得找些真正的铁证去查验,杨德深信这一证据就在南漳县里。
虞循为此与杨德数次争执,一次次地激怒杨德为一己私心给宁知越强加罪名,宁知容与姚琡二人也在边上帮腔,惹得杨德每次都是面红耳赤而之后的行为更加过激
直到最后一次,虞循与他争吵时似作不经意间地吐出一句“杨刺史难道非要闹到开棺验尸才肯罢休吗”点醒了杨德,他果然起动心思,探问陈玉坟冢所在。
开棺验尸到底有伤风化,此事一经传出,不止宁知容与姚琡坚决不同意,就是衙门上下,城中百姓也惶惶不安,生怕又动了陈玉的坟闹得大家鸡犬不宁。
但杨德主意已定,并将此前宁知越硬闯陈宅的那番言词搬出来反驳宁知越与姚琡及其余众人。
如今杨德与宁知容和姚琡还在僵持着。
宁知越听了这些,目光中比前几日多了些灵动,面上多多少少浮现出些许笑意。
“这件事将成,接下来你要如何?”
宁知越敛了那一点笑意,朝着对面幽深昏黑的牢房里看去。
“躲了几日,该回慈安寺了。”
虞循皱起眉,慈安寺不是这么好回的,“杨德不会轻易放人。”
“他会的。”
虞循看着她,见她一副不想多说且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问,只与她又闲话几句,准备离开。
正当他转身之际,宁知越忽然踌躇着叫住他:“之前……我们从崇川县回到慈安寺的那个晚上,你问过我的那些话……”
虞循脚下猛地一顿,侧身看向她,烛火太暗了,连她的面孔都分辨不清,只能瞧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和那一双溢淌着水光的眸子。
他得承认,宁知越这时提起这件事,他的心里既激动又忐忑,激动是为她肯给自己一个回应,忐忑是怕她在现在这种情形下有所顾虑的拒绝他。
于是,他缓了缓气息,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等这些事都过去,再提也不迟。”说罢,他头一次生出想要赶紧逃走的念头,抬脚便要往外走。
“可我不想等以后,就现在说清楚,不好吗?”
虞循暗叹了一口气,调转方向迈了两步,重新在身边坐下,“好吧,说清楚也好。”反正他已经承诺过,他不会轻易放下她的。
“事到如此,我所有想隐瞒的秘密也都被你知道了……你是最先发觉我不对劲的,也是最先猜出我所作所为的图谋的,与姚珲做交易,借皇帝的势与袁志用虚与委蛇,知道姚琡信任我,所以利用他带我离开京城,知道你能帮我揭开汜州安居乐业的假象下的满目疮痍,所以一次次的哄骗你。你对我的情谊我一直都明白,在邢州时,我知道的真相不多,也就没有那么多算计与欺骗,你看到的是一个不谙世事,没有太多顾虑的我,可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