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63)+番外
宁知越极力平复他的情绪,语调温和地说:“你要回西域也不是不行,只我在汜州还有一些事未做完,现下没法离开汜州。本来联系三哥的人送你回去也是可以,但这几日不行,能不能再等些时日,最晚在四月中就送你离开?”
石僧不回答,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宁知越想了想,明白了其中关壳,又说:“你放心,这些时日你就跟着我,宅子失火你也是受害者,没道理该你受着,我不会让你再回去的。”
石僧这才流着泪连声答应下来。
宁知越瞧着也不知晓如何安慰。两年前来大周时,石僧还是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到了大周来,还未开始做自己想做的,就被冤入狱,受了两年的折磨。
这时,周陆然和阿商不知从何处寻来,见了石僧神色萎靡,满面泪痕,脸上的笑也渐渐缓了下来,睁大眼睛望向宁知越问询。
宁知越看到周陆然,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个年纪相仿,十一郎又是开朗的性子,正能玩到一处去,便与他俩说了石僧的遭遇,让周陆然开解开解他。
周陆然心领神会,领着石僧到一边说话,宁知越望着两人好一会,见石僧好歹能与周陆然一问一答了,这才放下心来,转头问阿商:“你们从何处来的,方才都不见人,可是查到了些什么?”
虞循都没什么可对宁知越隐瞒的,阿商也没有藏着掖着,先说了松石林里没有发现,看守的侍卫、殿内的丫鬟内侍也都很正常,驸马一直在公主寝阁内,整个怡景殿查不出一点不对劲的来。
“但是吧,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所有人都说不出一点东西来,不是更奇怪吗?不过这也不是顶要紧的。”他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调说:“不瞒您,郎君吩咐我来这边找映秋的下落是一桩事,其实还有另外一桩让我偷偷调查。”
未料他还没开口,宁知越已经想出来了,“是审问当日在水榭里的那几个丫鬟?”
阿商一愣,又觉得宁娘子这么聪明,常与郎君想到一处,猜出来也不奇怪,不过,这次她只猜对了一半。“问她们也是一桩事,首要的还是去调查公主身边的那两个。”
宁知越一惊:“绿珠和从露?你们郎君还怀疑她们俩?”
阿商重重地点头,说:“小人是想不明白,按理说凶手能在花苑下毒,又能在水榭换花,这样的人当是不多,但硬是找不出一个来,郎君便说小人想得太过完满,误入迷途了,不论是下毒还是在水榭换花,凡是与这二者有关的都得细查。宁娘子您说说,郎君这是何意?”
宁知越闻言了然,轻笑着点头:“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这桩案子里两个重要的线索就在于下毒与换花这两件事,与这两件事有牵扯的人虽也不少,但也是数得过来的。可就是这么些人,他们的证词总是顾此失彼,看似有用,却又不全然有用,你若是疑心他们说谎,却也不能所有人都在说谎,那么你想想,咱们排除他们说谎的可能,先假定他们的证词都是真的,有什么办法能叫这两件事都达成?”
能叫两件事都达成自然是派两个人去做……
阿商一惊,恍然大悟,惊喜地看向宁知越:“是两人分别做了两件事,下毒的是一个人,在水榭换花的又是另一个……只是,映秋没进过水榭,郎君也说她只是帮凶……”突然,他瞪大了眼,“您是指除去映秋之外,还有两个人作案?”
“不错,他们既是预谋毒害公主,自然也会有周密的布局,譬如城内有人帮着夺药,别苑内有映秋运药,有人下毒,有有人善后,或许还有人帮映秋逃走,甚至那夜的黑衣人也可能是他们用以混淆视听的。”
阿商觉得她说得颇有道理,难怪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找不出有用的线索。只是牵扯的人越来越多,这该如何查下去?
“所以,你们郎君不是让你调查与这两件事有关的人吗?再说了,还有映秋在,顺藤摸瓜,总能将幕后之人一个个抓出来。不过你查绿珠和从露有发现什么吗?”
经这事打岔,他都忘了自己找宁知越做什么了。正是打听到一些事准备来与郎君禀报,却不想郎君与韩刺史等人在商议要事,得知宁娘子不在里头,还去审问石僧了,这才匆匆过来。
他说:“小人又去问过那六个值守的丫鬟,她们说当日跟着公主进水榭的只有绿珠和从露,其他跟来的人都在水榭外。水榭内的布局是由她们几个值守的先打理清扫不假,但公主到后,屋里的所有事
都是由绿珠和从露两人亲力亲为,她们只在边上等着听使唤。”
“虽说都是在屋内,但水榭里幔帐堆叠,还有屏风遮挡,她们六个也不可能到公主休憩的内室去,仍然是只剩她们俩,两人各司其职,也并不能全然知晓对方都做了什么。”
“正是如此。”阿商继续说道:“但换茶花需得有花,她们并没有看到新鲜的茶花枝被带进来,这事仍有些玄妙。接着便是映秋失踪那晚,底下人说当夜公主有醒来,绿珠曾带人离开怡景殿去膳房准备公主的膳食,而公主尚在病中,心思柔弱,除了驸马,不喜身边有人在,故而有一阵从露也不在公主寝阁内,至于去了何处,她们也未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