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攻了心机帝王gb(133)
他的心脏都紧绷起来,惶恐几乎令他窒息。
他不怎么怕疼,却怕真的伤了脸,容貌有损,届时,他便缺少了一个极有力的吸引舒白的工具。他从小在宫里长大,看过太多色衰爱弛的例子,何况舒白对他没有多少爱意,他哪里敢冒险去赌。
“放开……”他嗓音轻颤,一动也不敢动,只能试探着握住舒白的手腕,哑声说,“夫人,放开我,我好疼。”
“有人伤了你吗?”舒白再一次问道。
这一次,虞策之只是抿了下唇,便给出了一个双方皆知的虚假的回答,“在宫外遇见了刺客,不小心伤到的。”
他紧紧盯着舒白,试图从她沉静漂亮的面容上看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哪怕只是一点心疼也足够他安心。
然而没有。
怎么会有呢,她近距离面对他的伤口时,甚至会掐进去,用二次疼痛作为对他的惩罚。
虞策之心中又升起一股郁气。
他像是一头爱着驯兽师的困兽,明明知道如果一直在对方给予的限制下活动,一直等着对方的施舍,他渴望已久几乎烧灼他五脏六腑的欲/望将无法满足,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局。
他不得不承认,舒白的手段太多太狠了,他进退两难。
虞策之表情阴晴不定,似是妥协也似是不甘,他忍不住问:“你方才去哪了,宫人们都在找你。”
“是吗?”舒白讶异地挑了下眉毛,“我看你熟睡,就出去随便转了转,回来的时候殿内已经没人了,原来你是去找我了?”
她的回答近乎敷衍,然而虞策之却对她无可奈何,从他回答她的问题开始,就代表他认可了舒白粉饰太平的行为。
哪怕这场戏对方演得再差,他也要配合她玩下去。
虞策之咬紧牙关。
虽然已经默许和妥协,但他一点也不想陪舒白演戏,兵符和江音还下落不明,不受控的因素太多了,强烈的不安裹挟了他。
但他无可奈何,因为他想要和舒白在一起,哪怕是悬崖上走独木桥,每一步都胆战心惊,他也要顺着她给的台阶走下来,维护短暂的和平假象。
于是,他在舒白平静等待的目光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我还以为,夫人被贼人掳走了。”
“这里是皇宫,宫廷禁地,便是再高明的死士也难以混迹进来。”舒白笑了下。
“我担心夫人和贼人里应外合。”虞策之轻声说,“我以为夫人不要朕了呢。”
舒白弯了下眉眼,搂住他的脖颈,极为正色地回答,“我怎么会不要阿拾。”
虞策之的目光沉了下去,他刻意自称为‘朕’,想问的不只是舒白会不会不要他,更想问舒白会不会因为他是皇帝,所以放弃他,然而舒白巧妙地避开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压下心中翻腾的不适,又哑着嗓子问,“如果你不要我,你会不会杀了我。”
舒白凝视他的神情,笑了下,用轻松的语气说:“杀了陛下,天下就要大乱了,我可不敢。”
虞策之最后的希望落空,表情彻底阴郁下来,冷冷凝视她,呼吸有些急促。
所以,今日她在高处射箭,之所以没有一箭结束他的性命,不是因为对他的垂怜,而是因为杀了他,她会麻烦缠身,天下会大乱。
虞策之赤红着双眼,已经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种情绪了。
不甘?绝望?委屈。
他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神情破碎,维持不了一点应有的体面。
舒白看了他片刻,懒得理会他心中所想,注意力落在他流血的脸颊上,轻轻擦掉下颌的血迹,说:“去窗边坐下,我给你上药。”
虞策之攥住她的手腕,神情混沌,“我不上药。”
“不怕留疤了?”舒白挑眉,仿佛能洞悉他的小心思。
虞策之唇角绷直,脸转到一边去,只给舒白留下倔强的轮廓弧度。
舒白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不打算询问,她打算让他自己想明白。
平心而论,舒白承认自己喜欢虞策之,尽管他过于倔强,难以驯服,甚至会对她造成不可预测的威胁。
但是他有一颗还算赤诚不屈的心。
而完全征服这颗心的过程,也令舒白感到着迷。
有的时候舒白甚至觉得,狗皇帝的狗脾气也挺有趣的。
不过舒白一直很清醒,想要保证自己日后的生活没有隐患,同时确保她能拥有足够的自由,她必须要让虞策之舍弃一些东西。
比如,帝王说一不二的权力。
她不能直白的要求虞策之放弃,因为她无法笃信他对她的感情,是否强大到和天下无人能拒绝的权势抗衡。
左右今天粉饰太平的目的达到,舒白看了眼窗外浓稠的雾霭,估摸着温度要进一步降下来了,宫里的殿宇大多烧着地龙和热量十足的炭盆,她在屋子里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出了屋子寒入骨髓,动一下都觉得会晕厥过去。
舒白打算趁着自己还能行动自如,多嘱咐游左点事情,毕竟比起阅历丰富的陆逢年,游左看上去总是缺乏一些脑子。
然而虞策之却不想让舒白再次轻易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攥紧舒白的手腕,像是怕她忽然挣脱,越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