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攻了心机帝王gb(229)
宋祁:“……”
崔溟:“……”
侍从摆放好茶水瓜果,歉然道:“萧大人那边被事情拖住了,会晚一刻钟,劳烦二位大人稍等片刻。”
崔溟卸下斗篷,扯了扯紧实的衣领,“一刻钟倒也无妨,只是你们这窗户能否打开,屋子里未免太热了些。”
“这……”侍从望向封死的窗棂,挠了挠头,为难地说,“前日萧大人嫌主厅太冷,特意命人用横木把窗户封死了,现在连东面那扇小窗也只能开个缝隙,实在对不住。”
崔溟无意为难一个做不了主的侍从,拧了拧眉头,摆手示意他退下,“无妨,你先下去吧。”
侍从连声告罪,忙不迭离开了。
事实上并非萧挽被事情绊住脚,忙得脱不开身的人舒白。
舒白沿着抄手游廊,一边向主厅的方向走,一边听游十五的汇报。
“霍耀风近日来往江齐峦旧部府邸频繁,关押江齐峦的牢狱外亦有可疑人徘徊,奴斗胆猜测,他们要劫狱了。”游十五说。
舒白沉吟片刻,问另一侧的陆逢年,“放出江齐峦,你们有把握控制局面吗?”
她说着,干脆转过身,直直望向陆逢年的双眼,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陆逢年剑眉蹙起,对上舒白成竹在握的平静目光,心下微动,唇齿开合说出一句话。
光影变化,游十五扭头看向陆逢年,遗憾的是逆着光,他并没有看清陆逢年说这话时的神情,只能看见青年光亮分明的下颌线,棱角锋锐得像是一柄出鞘的名剑。
舒白凝视陆逢年,前期唇角笑了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向着主厅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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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挽进入主厅房时,崔溟和宋祁已经热得大汗淋漓,宋祁性格沉稳,见萧挽进来,皱着眉没说什么。
萧挽礼节性向两人表达歉意,看了眼主位后静悄悄的屏风,确认舒白已经从后门进入,在屏风后的软榻上躺下后,便也坐在案几后的主位上。
崔溟双手环胸,没有先提收复南境的条件,而是体面地问候:“听闻萧大人畏寒,所以让人封了窗子,搬了炭盆,不知道大人身体如何,我等可让随军的御医为大人把脉。”
“抱歉,不日前偶然风寒,实在畏惧寒凉,没有提前知会二位,害二位多穿了衣物,还望谅解。”萧挽说。
“小事。”崔溟笑了下,“若是一会儿萧尚书能对我等做出一些让步,崔溟感激不尽,说起来,从前在京中共事的时候,崔某便十分敬仰萧尚书,只是一时无缘深交,不想尚书竟是女儿身,令人叹服。”
萧挽神色不变,“眼下各为其主,萧挽当不起崔将军这句萧尚书,公私分明,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崔溟吃了闭门羹,不由收敛笑容,对谈判的棘手程度再次有了清晰的认知。
“不知国公同陛下商议过后,愿意给出何等条件?”萧挽开门见山。
崔溟看了眼宋祁,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大梁既然派在下和宋统领来和谈,聪慧如萧大人,自然能体会上头深意。”
萧挽双手环胸,并没有接崔溟的话。
崔溟眯了眯眼睛,继续道:“说来说去,所谓的议和,陛下是看在那位的面子上,否则以大梁的实力,大可以踏平南境,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杀鸡儆猴。”
“崔大人这话有些不合实际。”萧挽语气平缓,陈述说,“大梁实力强横,的确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但凶兽挨饿,南境又地域广大,是大梁最大的州郡,此消彼长之下,就算天子亲征,也无力在粮草耗尽前收复南境吧。”
厅内本就不算和谐的气氛猝然凝滞,连宋祁也拧起眉头,有些不善地看向上首的萧挽。
沉默良久,崔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生硬地圆场,“大人倒是对大梁知根知底。”
宋祁说:“大梁驻地离南境主城不远,一个白日足够往返,大人总推脱说内务繁忙,谈判日期一延再延,目的不会便在于此吧。”
萧挽微笑:“南境内务的确繁忙,还请你等体量舒白的难处。”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崔将军,请讲条件吧。”
“陛下恩旨,令舒白为南境太守,即便入京后也保留其名号,太守印和兵符皆可存于舒白之手,至于安锦和太慧法师,舒大人也尽可放心,待到她回京面见陛下后,两人不仅可以相安无事,陛下还会许以高官厚禄,至于江后,按照律例,陛下仍然要审她,但舒白可做主审官。”
顿了下,崔溟补充,“成为皇帝敕封的南境太守,舒白便可名正言顺,至于南境原本的那些叛臣如何处置,身为南境太守,在上报陛下后,自然可以决断。”
宋祁凝视萧挽,定定道:“陛下退让之多,萧大人非草木,件件看在眼里,陛下说了,舒白心向大梁,所以凡舒白所提要求,一切都好商量,但唯有一件,陛下不会退让分毫。”
萧挽眯起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舒白,必须同陛下回京城。”宋祁沉声说。
萧挽垂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她微不可查地侧头,看向身后静悄悄的屏风。
许是见萧挽久久不言,又因坐在光线昏暗的上首,看不清她的表情,宋祁想到虞策之的嘱托,咬了咬牙,“就算退一万步不讲,大梁的粮草确如萧大人所言,不足以支撑长久的战局,但大梁地广物博,真想留出一年粮草绝非难事,一年,大梁铁骑足以踏破南境,萧大人,答应此次我等提出的条件,对你们并没有任何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