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攻了心机帝王gb(96)
虞策之睁大双眼,眼眶更加红肿,仿佛有什么东西挂在眼睑上,模糊视线。
“别……”他咬着牙,语气充满不可置信,“为什么这么对朕。”
舒白眉眼冷淡,一点点将他的手从裙子上扯下来,没有任何犹豫。
虞策之终于慌了,他不自觉摇头,哑着声音,语气不似之前恶劣,“朕会死的,我错了,我错了,再陪我一会儿。”
两人僵持不休,忽然有人推开了紫辰殿的宫门,缓步走了进来。
戚辨端着熬好的汤药和外用的药膏进入殿中,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阶梯下的两人。
舒白半蹲在地上,神色冷淡,衣衫整齐,他伺候了大半生的皇帝狼狈地趴着,衣衫和头发散乱,后背的衣服甚至有些濡湿,显然是伤口开裂导致的。
戚辨霎时慌了,他连忙上前,道:“陛下身受重伤,可经不起折腾,这是在做什么呀!”
戚辨的到来打破了僵局,舒白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皇帝难堪,倒不是关怀虞策之身为帝王的体面,而是能近身伺候虞策之的心腹,都是他的死忠,真在他们面前让虞策之吃亏,她日后的行动也难免受限。
舒白垂眸看了虞策之半晌,慢慢放开了他的手。
虞策之立即抓紧了她的裙摆,双目通红,却没有尝试起身。
不是不想起,而是起不来。
他隐隐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口裂开了,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缓缓流淌,浸湿单薄的玄色衣衫。
舒白没有扶他的意思,戚辨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去搀扶虞策之,嘴里说着:“陛下,御医说了,您这三日不能乱动,您这,哎呀,都是奴才不好,奴才应该守着您的。”
他将虞策之扶回床上。
虞策之艰难地侧躺下,目光始终粘在舒白身上,手也改抓裙摆为垂落的袖口,片刻不离。
舒白双手环胸,冷眼旁观。
戚辨见虞策之安稳地躺回了床上,终于松了口气,他扬着嗓子,令外面守着的侍从去请御医重新诊断,事情忙完,才想起进入殿内时凝重的氛围。
戚辨看了看虞策之,又悄悄观察了舒白的表情,脑子转得飞快。
他一拍脑门,故作气恼,“看奴才这记性,竟忘了点陛下喜欢的安神香,舒姑娘,劳烦您再看顾陛下一会儿,奴才很快就回来。”
他刻意在‘再’字上加重语气,暗示虞策之,舒白已经照顾他很久,试图缓和两人之间凝重的氛围。
虞策之的神色果然好了一些。
戚辨离开的时候适时地将殿门虚掩,既给两人留了足够的空间,又能确保确实掌握殿内的动静。
宫里的下人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何况戚辨还是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比虞策之年长许多,陪着虞策之一起挨过江音掌权的阴霾。
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照面,戚辨就能断定他家陛下情路坎坷,看似温婉清丽的夫人对他家陛下没有太多好感,甚至两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
紫辰殿再次静了下来。
有了戚辨的打岔,勉强打散了虞策之的情绪,他仍然抓着舒白的宽袖,却低垂着眼睫,不想对上她冷漠的眼睛。
沉默半晌,身侧的床榻忽然一软,舒白竟然坐在了上面。
虞策之怔了下,喜悦还没来得及从心中升起,便听见她问:“萧挽和安锦在哪里,你怎么处置他们的。”
虞策之平等的不喜欢舒白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男人。
然而这是除是否放舒白自由外,舒白提起的第一个话题。
他压着心中的酸涩,分明想要平静的回答,只要他掌握好语气,舒白就会意识到他根本不会轻易动她身边的人,不会对她造成危险,或许她还会愧疚刚才对他的态度。
然而话一出口,听上去却显得冰冷不近人情。
“我刚从昏迷中醒来,如何知道宋祁他们怎么处置的。”
舒白蹙眉,抬手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看向自己,“都是你的狗腿子,没你的吩咐,他们怎么敢做多余的事情,何况我问的是萧挽和安锦,他们两个在你去山寨之前,就已经关押起来了吧。”
虞策之对上舒白的视线,心脏猛地瑟缩一下。
人就是一种奇怪而复杂的动物,他方才情绪上头,死死盯着舒白,无论如何也要从她口里听到‘不再离开他’的答复。
然而自戚辨进来后,他避开了舒白的视线,在逃避中得到可笑的安抚,适应了逃避和自我麻痹带来的舒适,眼下被迫凝视舒白隐含怒意和厌恶的表情,只觉得无比受伤。
虞策之咬了咬牙,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自己露出破绽,成了她眼里的跳梁小丑,于是他冷笑一声,短促地回答:“处死了。”
舒白知道虞策之说的是假话,但她顺着他的话去想,设想了他口中的话成真会怎么样,抑制不住地对他生出了浓厚的厌恶。
她当下甩开他的脸,一刻也不想多留。
虞策之看见了舒白脸上从未有过的厌恶,仅是匆匆一瞥,却足以令他肝胆俱裂。
他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惶恐席卷胸膛。
“不!”他凄厉地叫了一声,霎时从床上直起身,跪在床上不管不顾抱住她的腰,眼眶通红,掩饰般强硬埋入她的怀中,“我瞎说的,夫人,我瞎说的,你不要信,我不动你的人,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