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回的冰箱(117)
一定会疯掉的。
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在这个夜色里终于倾吐了出去,陆茵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心里,好像很委屈,又好像是为了佐证她刚刚做出的拒绝行为是正确的。
又或者想在这一天,和过去彻底告别,她把事情都说了,以后心里再也没有一个人的秘密。
会轻松点吧。
齐清听完,感觉所有不合理都合理了。
怪不得陆茵能那么的没有安全感,完全就是对方不仅没有给安全感,还压着危机。
很好,齐清把一个行李箱合上,去收拾另一个。
她要不给盛夏离点好看,她就白学那么多年跆拳道!
陆茵说完后听到对面只有‘哐当’‘咔哒’声,疑惑:“什么声音,怎么不说话?”
齐清:“不想和你说,说了你又要替她解释,但凡换个人,我都祝福你们锁死。”
陆茵失声一笑:“不要说的我好像恋爱脑。”
“你该不会觉得你不是吧?”
陆茵:“当然了,我这不是拒绝了。”
齐清:“好,那你一定做到。”
陆茵:“嗯。”
和齐清说完,陆茵感觉心里舒服多了,看了看时间,不早了。
“今天没课吗?”
齐清:“summer school上周结束了,这两天实验室也收尾了。”
陆茵:“恭喜啊,放假了,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急着修完所有学分,我看你那些同学不都慢慢来的,你也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齐清笑了:“怎么,不想快点见到我啊。”
陆茵:“想,很想,那你努力吧,早点回来见我。”
齐清看着收拾的差不多行李箱:“嗯,很快。”
......
夜色正酽,城市里灯光闪烁
盛夏离陷在沙发里,点了根烟,没抽,胳膊搭在膝头。
缭绕的烟雾里,盛夏离晦涩的目光正落在对面的床上,凌乱的被子和皱起的床单都在力证刚刚有人躺过这一事实。
指间的烟气渐渐模糊了她微红的双眼,想着刚刚那人,就在那床上对她说的话。
“盛夏离,我不想喜欢你了。”
“喜欢你,太累了。”
“放过我吧。”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深深扎进了她的血肉里。
她没想到陆茵求她放过她,她说喜欢她,太累了。
她说不想喜欢她了。
......
手里的烟燃烧过半,盛夏离逐渐冷静过后,细想这些话后,觉得她被抛弃是她活该。
她又在用她的情感需求去要求了陆茵。
她不该这么急的,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就又想着要陆茵接受她的感情。
就因为听她说了句‘不喜欢了’,就心慌的想要证明不是。
说到底都是自私。
也是怯懦,害怕曾经拥有的东西将不再拥有。
想到陆茵说的‘累’,盛夏离眼眶疼得像被烟灰烫了。
都是她造成的,是她从前的拧巴性子造成的这一切。
她们遇到的时机,真的不算好。
盛夏离从来没有跟陆茵说过家里的事,因为真的很糟糕。
父亲坐牢后,亲戚没人要收留她,她被丢到了已经改嫁的母亲门前。
盛方琴那时候已经改嫁两年了,找的新丈夫在小县城里有个五十几平的小房子。
她很知足,只两个人住,以后添个孩子也是够的,盛夏离的到来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她几次找前夫亲戚商量未果,最后没办法只能留下了盛夏离。
盛方琴本来就觉得自己二婚找个县城里有房子的高攀了,又多出个盛夏离后,又把自己放低了点。
不仅自己低,也要求盛夏离低。
她那时候也不过四岁,就已经知道‘寄人篱下’这个成语了。
一间卧室,她自然是住客厅,算是这个家不受欢迎的‘客人’。
盛方琴后来怀了孕,生了个儿子,她婆婆乐颠颠来帮忙,盛夏离就从客厅被搬到了阳台。
四条长凳拼出来的床,她睡了十五年,从怕掉下来,到不缩起脚就能撑着地。
盛夏离在四个季节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夏天。
夏天进入梅雨季节,阳台干不了的衣服就全是一种水馊臭味,她就也跟着是这个味道。
客厅沙发的归属几度变化,阳台倒是只属于她,盛夏离小时候倒也不难过。
她知道她在寄人篱下,也知道屋子里的人都不喜欢她。
她也选择了不喜欢她们。
只要她不喜欢她们,就无所谓她们喜不喜欢她。
她还记得继父第一次和她说上长长的一段话,是和她讲典故,‘孔融让梨’,还有道具梨,只是要告诉她,只有一样东西时,就得‘让’出来。
其实不用她说,盛方琴早就在第一天就教育过她,盛夏离也记在了心里,从不拿任何不被允许拿的东西。
不仅如此,即使允许,盛夏离也不要。
这习惯甚至被拓展,她几乎不收任何人的任何东西。
不论是真心的,还是玩笑的,亦或是试探的。
得益于她的够安分,也够听话,她在还不到扫把高时就几乎继承了家里她能做的所有家务。
随着越长大承包的就越全面。
大约是她有点用,她也算是扎根下了,没有再被丢掉。
第一次和盛方琴起争执是盛夏离考上高中的时候,盛方琴告诉她家里没钱,希望她能去打工。
盛夏离第一次求了她,她成绩优异学校能免学费,她就只要生活费,并且答应了一定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