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来(85)

欢快的气氛只维持到孟春去洗澡前。

等她洗完澡出来时，客厅已经关了灯。

她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脚步一转走向了酒柜，拿了瓶酒和两个高脚杯。

走向了露台。

祈盼果然在这里。

正站在窗前，一脸怔愣地看着窗外。

孟春丝毫没有喊她过来的意思，自顾自地坐下，倒了两杯酒，接着慢腾腾地擦起了头发。

酒香飘了飘，唤醒了出神的人。

看到她在对面坐下，孟春一手擦着头发，一手端起酒杯，随意地碰了一下她的，“寒假快乐。”

说完，也没管她什么反应，仰头一饮而尽。

毛巾潮得让人不太舒服，孟春把它丢进了一旁的脏衣篓。

与此同时，祈盼稍显低闷的声音响起：“他出轨了。”

下一秒，毛巾“砰”的一声掉落。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

“哗啦。”

祈盼给她倒上酒，继续说：“那个女生是南城人，他们公司合作对象的女儿。”

孟春垂眼，“什么时候的事。”

祈盼拎着酒瓶，想了想：“最早的聊天记录，应该是在两年前。”

孟春又问：“什么时候分的。”

祈盼却沉默了，低头笑了笑，“可能也是两年前。”

孟春不自觉地摩挲着指尖，“可能？”

“他和那个小姑娘这么说的。”祈盼语气平静，“我半个月前发现的。”

半个月前。

她这半个月一直在忙着应付期末考，忙着应付张今彦。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也是南城人啊。”祈盼故意玩笑逗她。

孟春冷不丁的问：“这半个月你住的哪儿？”

祈盼一怔，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酒店啊，我要是回家，我爸妈第二天就能拉我去相亲。”

孟春没说话，却拿起手机点了两下。

接着，祈盼的手机跟着震动。

她疑惑地瞥了一眼，是转账信息。

祈盼一愣。

孟春端起酒杯，只说：“明天带我去吃烧烤。”

祈盼半天没出声。

半晌，忽然笑了。

她直接拎着酒瓶，碰了一下孟春的酒杯，“随便挑，别客气。”

孟春果真没和她客气。

大大小小的烧烤串摆了满满一桌子。

祈盼还开了瓶啤酒，忙里偷闲的感叹了一句：“现做的果然比外卖还香。”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你来北城的事，告诉张医生了吗？”

孟春点头：“说了。”

祈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你们是不是好久没见了，要不你——”

孟春问她：“我们不是吗？”

“也是。”祈盼瞬间没了心理负担。

闺蜜碰面，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从南到北，从上到下，想起什么就随便扯两句，时不时提几句对方从前的糗事，又顺势八卦起了当时的人。

直到。

“——孟春？”

孟春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程埭。

还是西装革履的程埭。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你转行了？”

程埭没接她的冷笑话，只问：“回来了怎么不回家？”

孟春搪塞：“刚到没多久。”

程埭也只是例行公事似的提了一句，并不在意她说的是不是真话，话音一转：“听说你和之前那个和好了。”

孟春面无表情：“我不吃回头草。”

程埭“嗯”了声，“吃窝边草。”

孟春：“……”

孟春：“你喊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差不多吧。”程埭垂眸，磕出一支烟，“你爸知道了。”

“……所以？”

“所以我妈让我给你说一声，”程埭淡声，“别误会，我没空管你那些破事。”

孟春“哦”了一声，“说完了？”

程埭只指了指拐角，意思明显。

孟春抬脚就走。

“对了，”程埭嗓音淡淡，“家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

孟春脚步一顿。

“那孩子被你爸送到你姑姑家了。”

……

孟春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程埭已经替她们付过了。

祈盼感慨：“你这个便宜哥还挺好的。”

孟春：“一顿烧烤就被收买了？”

祈盼挽着她的胳膊，纠正：“是我正处人生低谷时的一顿烧烤。”

如果不是夜里起来喝水时，看到了蹲在窗边的祈盼，可能孟春真的会以为她已经好到能自我调侃了。

孟春一连醒了好多天，每天都能看到她。

每一次，她都坐在门边，看着祈盼回了房间后才重新回到床上。

偶尔碰到张今樾值班，孟春就戴着一只耳机，小声的和他通着电话。

“……怎么样？”

“嗯？”孟春按了按耳机，“你说什么？”

张今樾轻叹口气，“我说，明天带你们出去玩，就当是散散心了。”

“你明天不上班吗？”

“明天就休息了春宝。”张今樾轻啧一声，“你好像一点都不想见我。”

孟春掩饰性的轻咳一声：“这不是忙忘了么。”

张今樾好整以暇的问：“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你想要什么？”

张今樾哼笑一声：“明天见了面再告诉你。”

孟春被他这声笑搞得忽然有些不自在。

仗着对方看不见，她捏了捏耳垂，低声：“我给你订个酒店吧。”

祈盼还在这里。

张今樾就不太方便过来了。

然而——

“我订完了，在你家附近。”

听到这话，孟春一愣。

但好像也没那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