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白车，目光冷沉地盯着后备箱，指关节咯吱咯吱地响。

与此同时，南江别苑里的袁敏紧紧地握着白色手机，直到吴妈端着托盘进来，她才缓缓松开它。

依旧是一碗粥，两碟素菜。

这段日子，她一直食欲不振。

“夫人，您没事吧？”吴妈见她神情恍惚，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说老三和老二比起来……”

“老三为人实在，不计得失，您看这么多年……哪一次不是他站出来，替您和大少爷说话。”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吴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摇头离开。

……

半小时后，书房门被打开。

“都端出去吧，我不想吃。”

然而回应她的不是吴妈的轻声细语，而是一道有力的关门声。

黎敬山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小米粥，以及两碟清淡的不能再清淡的素菜，径直坐到了三人座沙发上。

此刻的他，怒火已被点燃，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不要告诉子涵，还有……”袁敏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子深，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待会。”

“准备再策划个更大的？”

听到如此熟悉的嗓音，袁敏立刻从躺椅上起来，一脸惊愕地看着他：“敬山，你……你怎么来了？”

“不是想杀我吗？我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样是不是更容易得手？”

黎敬山如此说着便将一把枪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冷冽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利刃径直向袁敏射过去。

她迅速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但却不敢直视黎敬山的双眸。

如果说进门前，在黎敬山的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丝丝怀疑，不愿相信幕后主使是自己的大嫂袁敏，那么此时此刻，就是不攻自破了。

她躲闪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敬山，我没想杀你。”袁敏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哼，是吗？”

“真的，我只是想……吓吓你，怕你瞻前顾后，没有你的支持我不行，这样就能尽快做出决定。”

“哦？原来只是想吓吓我？”

黎敬山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微笑着走向袁敏，可目光却是冷冽的。

第484章 一吐为快

“敬山，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想杀你，不信你问那两个……”

“你要去和死人对质吗？”

“你……你杀了……”袁敏定定地看着黎敬山，泪水夺眶而出，紧接着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

温文尔雅的他居然杀了人？

还是一次两个！

“怎么？这就害怕了？”

“不，不是，我……为什么？”

“大嫂，我自认为这些年没亏待过你和子深……还有子涵。”黎敬山顿了顿，满眼猩红，“记得你刚到黎家时我才15岁，大哥独自一个人搬去黎园住，冷落你，导致佣人们也跟着不尊重你，可我一直把你当大嫂看，怕你心里委屈，经常帮你。”

这些话说得袁敏愧疚不已。

“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我很痛苦，可你告诉我，有些事是注定的，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我没后悔，到现在也没有！”

“终究是我对不住大哥，所以这辈子……我都不会跟子深争什么，可是你今天居然……居然想杀我？”

“子涵是你的，他是你儿子，我怎么可能……想杀你！”

“不可能，你不是说……”

他都准备去拿枪了，突然听到袁敏这么说，心一下子就乱了。

“精子库里剩余的那些……早就被振山毁掉了，当知道是我哥偷了的时候，所以打断了我哥的肋骨。他从来就没有碰过我，一次都没有，我一直都是……除了回蓝城老家那次和你……那是我唯一的一次，我一直都在守活寡，一直都是。”

这些年过得有多憋屈，只有自己知道，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25年前的她非常痴迷黎振山，明知会被人说三道四还是做了试管婴儿，只为逼迫黎振山娶自己。

可现在，她只有恨，恨他那样冷落自己，到死都在挂念易晓丹。

“子涵是我的孩子？难怪性子一点都不随大哥，那么的……原来是我的孩子，是我黎敬山的儿子？”

“他确实很随你，很多方面。”

此刻，黎敬山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忏悔，满脑子都是大哥曾经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把子涵过继给你吧？

趁着他小，什么都还不知道。

……

他一把抓住泪眼婆娑的袁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大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刚怀孕就发现了，还说反正都是黎家的种，不是别人就行，我以为他会一气之下打死我，结果没有，只是软禁，不让我出门。”

黎家的声誉很重要，更不能因此断送了弟弟黎敬山的前途。

“大哥……是为了保护我？”

“后来子涵出生了，振山也会偶尔带玩具过来，有两次还喊错了名字，把他当成了小时候的你。”

这话真是直戳黎敬山的心窝，更加加重了他的愧疚。

大哥的确像父亲一样爱护他。

“敬山，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王骏晨抓住把柄，他已经知道了，前几天……我收到一个档案袋，里面有你和子涵一起为西餐厅选餐具的照片，拍得特别清楚。”

“几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

“不，他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所以用那些照片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