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破镜重圆](46)+番外
——要是还怕,就打给我。
这句话像是告诉了她。
他一直在。
周绵喃还没有同那位素未谋面的新邻居见过面,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丝的好奇,因为出门时会听到里面传来响亮的狗叫声,很有活力。
她很喜欢小动物,曾经贺俞洵送过她一只狗,可惜被辜桑知道以后,毫不留情地嘲讽。
“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着去养其它的?”
在生日的时候,高兴是真的,只是后来,被打压也是真的。
所以她最后还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悉数还给他了。
不仅是狗。
周绵喃想着,现在自己的生活暂时安定下来,或许可以考虑去基地领养一只流浪狗,不仅为了陪伴,更是因为安全。
她洗漱完,走出浴室,不知是不是真的投缘,这间卧室的布局和装饰很符合她的喜好。
“…希望我们以后的家是温馨的,充满生活的烟火气。”
曾经,她跟贺俞洵一同看书时,靠在对方怀里,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这句。
那时贺俞洵就偏了头,笑着亲她,不忘打趣:“原来阿喃已经在规划婚后生活了。”
“...没有。”
周绵喃想到和他的过去,就有些意难平。
当天夜里,做了一个噩梦。
被贺俞洵的母亲谈话以后,那天晚上,师父跟桑姨站在她面前,像两堵大山似的,团团围住她,逼问着,非要让她就范,否则就不会罢休。
“你跟那个贺家的少爷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
“周绵喃我跟你说,你们俩没结果,不准再跟他有任何的接触,听到没?”辜桑冷冷盯着她,表情是明显的厌恶和反感。
连续不断的质问,一连串地砸过来,咄咄逼人。
周绵喃绷紧了自己,沉默着,始终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僵持过后,她抬眸,倔强地看着她们,循规蹈矩十几年的乖乖女,终于发出反抗的软声:“师父,桑姨,我已经成年了…难道连这份自由都不可以拥有吗。”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忘了我说的吗?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要放弃传承已久的蜡染,到豪门那样的肮脏之地做阔太太?!”
辜鹤鲜少说出这么多话,她失望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周绵喃很陌生,感觉自己是无情无义的罪人。
“你真是翅膀长硬了!”
周绵喃咬了咬唇,有些难过,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仍旧坚定,她一字一句:“我喜欢他,跟他的家世无关。”
“你!”
师父的脸煞白,捂着心口,几近摔倒,本就被病魔缠身,现下更是心痛难忍。
而怒火攻心的辜桑,见状走过来,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毫不留情。
“啪!”
“周绵喃,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师父的?你看看,你周叔自你三岁后就因病去世,我姐独自把你辛苦拉扯大,一边做蜡染,一边还要费心你的事情,你就这么没良心?!”
“周绵喃,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们才安心?”
她力道很大,周绵喃白皙的脸瞬间通红一片,火辣辣的疼。
但这样的疼痛,比不上辜桑的那些话语,宛如刀戟,狠狠地贯穿着心脏。
“…”
那天晚上,她被教育了很久,尚在襁褓里的感情,被践踏得鲜血淋漓。
晚上,贺俞洵打视频过来。
周绵喃坐在床边,半开的窗户中,冷风吹在疼痛的脸上,眼眶都被刺激得泛湿,她极力掩饰着所有负面的情绪,跟没事一样聊天。
他想看看她,却被她笑着拒绝,临末,才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阿洵,我好想你。”
贺俞洵的嗓音紧了紧。
他第一次听她这样主动,敏锐察觉到了异样:“阿喃,你怎么了。”
周绵喃握着手机,迟迟没有说话,细碎的一点哽咽,揉在了风声里。
“你在哭,对吗。”他声音是毋庸置疑的肯定,甚至压抑着情绪,嗓音也泛哑。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马上过来找你。”
他自己尚且处在家人的反对中,却仍旧要跨越重重阻挠,坚定地选择她。
“没事,你不要来。”她声音极轻,“放心好了,我没哭。”
“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在等高考志愿的填报。”
“......”
周绵喃挂断了电话,悲伤的感觉却始终难以弥散,眼泪在眼眶肆意打转,模糊了视野。
最终,她选择咽下所有的痛苦,独自承受着漫漫黑夜。
再后来,在医院里,重病的师父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样,临终前,颤巍巍地告诉她:“其它的事情...我不管你,但是,一定要把蜡染发扬光大。”
于是周绵喃执意要走。
在这场兵荒马乱的初恋中,是她先逃避了,隔绝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她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胆小鬼,因为害怕再听到对方的消息,就会忍不住想他。
周绵喃不止一次地想过,假如当初,她不曾离开的话,他们的结局会是怎样的,会不会,他的家人也会像她师父一样,最后同意。
可惜没有后来。
她也记得,当初寨里的人谩骂不断,甚至有小孩看见她,便发出质疑和嘲笑。
“这不是那个坏姐姐吗?”
“坏人!把她师父给害死了!”
“没人喜欢!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