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许年年[校园](147)
有廉耻的人,不用你说,她不会碰别人的未婚夫,或者男朋友!不要脸的人,你再怎么把她当人看,她也不会干人事的!
她一旦有机会抢你男人,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阮念不想待下去了,一种难辞其咎的罪恶感裹挟着羞耻念头,把她淹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她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会跟他有任何纠葛了。以前有让你误会的地方,我向你表示歉意。以后,不会了。”
岑慧茜却率先一步站起来,伸手拦住阮念的去路。“等一下。”
直到这一刻,不论再如何羞恼,阮念的心里始终有一种淡淡的优越感。她觉得她的主动退出(虽说她也没正式进入),是对这个千里迢迢为爱追夫的女孩子的一个恩惠。她并不跟她争,表明态度、竭诚相待,赞她温恭直谅一点不为过。
然而下一秒,她的所有自信瞬间坍塌。
“你不用跟他分手。”岑慧茜的目光直接而不添一丝杂质。甚至一度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她是真心这样认为。
“我在德国,本来就是异地,没办法给他需要的。”
“以他的条件,就算他不主动,也会有很多女孩子上赶着送。”
“即使不是你,也会有别的人。”
“我敢跟他承诺婚姻,就能接受这一点。”
“再说,我知道他也是真心喜欢你。”
“我只想让他开心。”
那一天的雨下得出奇大,天空中骤然出现的巨大雷声,劈得人头脑都懵住了。整个世界浑浑噩噩的,如注的雨帘编织成的天地栅栏,把人都圈在了世俗的里面。
阮念回到自己家小区时候,整条裤筒一直湿到膝盖上面。运动鞋里面全是水,就跟踩在冻泥里走路一样。她站在楼道里,手里的伞滴滴答答地;裤子全贴在腿上,粘得难受;鞋子周围一圈水渍。狼狈得不敢进家门。
隔了一扇门的屋子里,传来阮志诚和阮晴说话的声音,好似在吃饭,间或有瓷碗磕碰在桌面的清亮声响。阮念在门口站了很久,终于没有敲门。
她一个人默默进了电梯、下楼。楼门口正是人行甬路,站在雨里像个怪胎。她只好往小区偏僻的花园里走。
她不能回家、不能敲门。因为现在还没下晚自习。
根本不是放学的时间!
从‘意浓’出来,她忘记了还有晚自习要上、忘记了书包还在教室、忘记了这罪过是谁。只有滂沱的大雨,和一种山穷水尽的迷惘,不知该往哪里走。
她是怎么能容忍自己堕落到这个地步的?!
第48章
这一晚,夜色黯淡。没有月亮。
除了小区花园那四角飞檐的亭子,还有一方不受雨水侵袭的方地,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模糊不清的混沌里。
噼里啪啦的雨点声,粗暴地打在地上。
阮念想起那个寒春的夜晚。也是于今一样的冷意,但那一晚,天上有月亮。
如丝绸般清薄的月光,洒向大地、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
他微红了凌锐的眼,执拗地不讲道理。
他说‘我会犯错、也会伤害你,但不管发生什么,你别离开我。’
他说‘你怎么我都可以,我对不起你,但你别离开我。’
他没说大话,兑现了他的承诺,果真破坏力巨大!而且不用亲自出手,伤害值暴击加倍。
阮念觉得很冷。在这个空无一人的、风雨如晦的夜里,她一个人蜷缩在他曾经坐过的、她家小区的、四角飞檐的亭子里。整个世界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没有一块能让人立足的地方。
好不容易熬到十点钟,她颤抖着走回家。到了门口,听到里面居然又在吵架。
阮念打开门的时候,阮晴正在把一瓶淡黄色的香水摔在地上,‘呯’的一声瓶子碎了,香味弥漫了整间屋子,浓郁得要把人呛死。
“我自己赚的钱,我为什么不能花?!”她激动地指着地上的碎瓶子,“我是想喷还是想摔,都是我的自由!”
阮志诚被气得胸口痛,他强压着胸中一口闷气,用仅余不多的、对女儿的爱和耐心,教导阮晴,“你现在还是中学生,学也不好好上,整天搞什么直播,这是你现在该做的事吗?”
“我可以赚钱啊!”阮晴理直气壮地说。
“人活着就只是为了钱吗?你本来可以拥有更广阔的人生,有更开阔的眼界,经历更多让你成长的事情,你早早就把自己固定在了这么一个供人取乐的层次上,值得么?”阮志诚痛心疾首地说。
但阮晴依旧是满脸的不耐烦。
阮志诚也知这些话她根本听不进去,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叛逆的,无限放大自我思想,无辜的永远是自己,错误永远是别人的。他指了指阮念,“你就不能学学你姐?做一个中学生该做的事情?就算考不到好大学,起码也要有一个学历啊。”
“我姐?”阮晴又一次被硬拉进对比的漩涡,就像落入一个扎满了尖木桩的陷阱,给原本就暴躁的心情更添一团怨火,她一不做二不休,是他们把她逼到这里,可怪不得她!
“一个中学生该做的事?包括她搞对象么?爸,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整天盯着我,有没有想过你那个乖女儿在你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一个富二代?”
“阮晴!”阮志诚厉声喝止,“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了嘛?”阮晴毫不示弱,怨气冲天地指着阮念,“你问她,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