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许年年[校园](75)
想要暂时‘姓肖’也不是不行!代价就是,不单当天就要跟祁盛尧一起乘飞机回B市,而且,春节过后,还要赔他去H市跟达顺谈合作。
那一天送阮念回到她小区门口的时候,祁成差一点就要跟她坦白了,他根本不是什么‘肖其宗’!他叫‘祁成’,高三14班祁成!
被人拿住把柄的滋味不好受!按照他原来的计划,本可以在N市再待上一周的,女孩子考完试了,高三的学习任务虽然紧迫、但也该给自己放几天假,况且,阮志诚白天不在家,这一个星期他或许可以每天都能见到她。
可是眼下,一个星期的相聚泡汤了不说,就连今天的约会,还没开始就被结束了!
正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
而且,他爸这个人,他是了解的!他握有他一个把柄,就会不停要挟他!根本别指望他见好就收。
可是一想到这个女孩子对‘祁成’横眉冷对的、避之如蛇蝎的态度,他就不敢了,试都不敢试一下。
阮念浑身不自在!坐着人家公司‘祁总’的劳斯莱斯回家!而且,‘肖其宗’坐在前排副驾驶,居然让她和那位‘祁总’坐后排!
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在那位‘祁总’并不端架子,甚是平易近人。阮念虽然说不出所以然,直觉这人就是很有讲话技巧,随便聊了几句,就引得她滔滔不绝起来。
“想好考大学要报考什么专业了吗?”
“我想学车辆工程或者是能源与动力工程。”
祁盛尧很惊讶,就连祁成都从前排回过头来。
“你一个女孩子,要学那个做什么?”
提到这个,就像扔了一颗吸铁石到钉子堆里,一下子就打开了阮念的话匣子,“做新能源汽车啊。其实我也在犹豫是搞无人机还是新能源汽车,也想过要报机器人或者自动化的,但是后来想了想……”
她说到一半,忽然发觉不对。那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用着如出一辙的诧异的目光盯在她脸上。这才反应过来,人家问她‘要学那个做什么’的意思,根本不是问她‘要做什么’,而是问他‘做什么要学’!
然而这个原因更难解释,想要说清楚,必须得从十八世纪六十年代英国工业革命、或者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说起!
阮念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人家大公司的董事长对她的人生规划当真那么关心,于是尽量简练地总结了一下:
“我觉得一个国家只有工业强大、国力才会强。而我刚好物理和数学比较好,所以我想以后去研究新能源汽车。”
祁盛尧侧目,目光停驻在阮念脸上,审视了大约有五秒。缓缓点了点头,“后生可畏,不让须眉。”
他想到前次去圣腾的时候发生的那个小插曲,终于明白那个老师在一堆学生中特意指出这个女孩子‘是年级尖子’的用意了。
学习好、聪明的人,可能并不罕见;能有这份情怀的,却不多。
或许只是少年意气,或许在经过生活的磨砺之后,她也会追名逐利,但在这个年纪上,曾经坚定的情怀,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过。
祁盛尧看到他儿子一脸的不可置信,登时感觉自己生了一个南瓜出来,他指着祁成对阮念说,“你以后多帮帮祁……”
祁成“咳咳咳”的几声,挤眉弄眼的。
祁盛尧无奈放下手,扭回头去,“多帮帮那个……‘姓肖的’!”
阮念觉得这二人莫名喜感,也笑了,“他很厉害的,用不着我帮。”
祁盛尧来了兴致,“他哪里厉害?”
他以为女孩子只是‘情商高’,在奉承,不料阮念很认真地说,“前次我朋友掉到湖里,当时所有人都吓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作为一个走到哪里都被人前呼后拥的大企业董事长,祁盛尧见过的‘情商高’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他看得出来这女孩子是真心在赞叹,满眼倾慕,而对象正是他儿子。
一种为人父的自豪感油然而升,不料下一秒,他听到阮念继续说道:
“肖其宗很冷静,马上反应过来,把一切挽救措施都安排得很周到。”
祁盛尧一脸惬意瞬间烟消云散,他这时才知道他儿子的全名叫‘肖其宗’!这兔崽子是很有些能气死爹的天赋在身上的!
第30章
这一年的春节,过得很不一样。阮晴不在家。
她走的时候跟阮志诚说是去一个艺术类的冬令营,营费10000,又要了3000元的零用钱。
阮志诚当时也没觉有异,直到大年三十,这个女儿还不回来,才察觉出了问题。
再艺术的冬令营也不可能延续到春节期间的。
他给阮晴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是‘跟同学出去旅游了’。问她‘去哪了’,她说‘好几个城市’,问她‘跟谁去的’,她说‘你也不认识’,再问,电话就挂了。
阮志诚被气得好些天都说不出话来,上火,喉咙都是哑的。
整个春节,家里都笼罩着十分压抑的气氛,即便阮志诚硬打精神,可父女二人依旧常常相顾无言。大年三十,看春晚,越看越没意思。
阮念坐在沙发上剥小桔子,因为桔子皮上的汁,把手指头弄得粘粘的。阮志诚把茶几上另一端的湿巾盒子递过来给阮念,他一伸手,从灰色毛衣的袖口露出了里面白色衬衣袖子的一个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