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你就这点出息?(101)
见他们出门,赵铁牛还很有眼色为他们开门,“您二位走好,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小姑娘!”
……
城隍庙在灵石城东面。
夜深,庙门已闭,但也难不倒他们两个。
纵身轻巧一跃,便跳入了庙里,门口大炉鼎里,仍有几点炉香未熄,透着暗红微光。
门口一副楹联,“心存邪辟,任尔烧香无点益;身扶正大,见我不拜又何妨。”
看庙的老头睡在旁边厢房里,睡得鼾声如雷,压根没想到有小贼敢来扰城隍爷的好梦。
逢雪推开庙门,坐在里面的,是位红衣玉带的神君。
城隍爷手执象牙笏板,坐在台上,一副文人的模样,面白须长,清癯瘦骨,显得十分和善。
立在他旁边的判官,身材十分魁梧,青面赤须,不怒而威,一手拿着镣铐,一手拿着长鞭。
再两侧,则有手执各种刑具的无常,一个个都青面獠牙,面目狰狞,比恶鬼更凶狠。
若是心怀邪念的人走入其中,怕是会吓得双腿发软,当场跪下来。
逢雪手里拿着先前写好的拜帖,拜帖上写着自己来自青溟山,师从凌云真人,因灵石城鬼魅之事,特来求问城隍老爷如此如此。
老老实实从炉里借了火,把拜帖点燃。
青烟还未升起,神台的无常忽而双目圆睁,瞪向他们,“何处来的宵小之辈?!”
声如洪钟,震得逢雪耳边嗡嗡作响,不等她禀明身份,一根哭丧棒当头打来。
朝叶蓬舟劈了过去。
逢雪拔剑,挡住了这根哭丧棒,白纸缠绕的柳木棒重逾千钧,压得她手臂发麻。叶蓬舟冷了神色,拔出鬼哭,纵身一跃,劈向了神台上的白无常。
白无常甩动铁链,镣铐朝他飞去。
逢雪把剑一挑,哭丧棒从身侧划开,她退了几步,仰头问:“我们只是有事求见城隍爷,无常为何出手伤人?”
无常冷声喝:“邪魔外道,这儿容不得你!”
逢雪心中一惊,难道自己心怀心庙,被这无常看见了?
不对,她撤剑之后,无常的哭丧棒、铁镣铐没有再找上来,而是纷纷朝叶蓬舟砸了过去。
是因为叶蓬舟身上那张鬼图吗?桃花源图中存着许多魂魄,难免被无常当成了役使人魂的邪魔外道。
然而说出真相,怕是众魂又要被押走,消散于世间。
逢雪两厢为难,转眼之际,便见哭丧棒打在了少年的后背上。他身形踉跄了下,扭身转动长刀,挡住飞来的镣铐。
又有哭丧棒迎头而落。
“当。”
长剑再次往前,挡住哭丧棒,随即往旁一滑,借力挑开木棒。
叶蓬舟擦掉嘴角血迹,“小仙姑,他口中的邪魔外道是我,你别过来。”
逢雪不说话,只转动手中长剑。
少年这时还在笑,凑近她,笑问:“小仙姑不是守规矩的人吗?和我这般邪魔外道一起,对庙中神明刀剑相向,莫非就是青溟山的规矩?”
“不是青溟山的规矩。”
逢雪抿了下嘴角,气恼看他一眼。
“那是谁的规矩?”
哭丧棒当空砸来,铁索镣铐如蛇扭动。
“是我的规矩。”
长剑一转,剑光清越,皎皎如月。
剑试无常!
……
无常是受香火和册封的地府鬼吏,可不是普通的厉鬼能相比。若不是他对逢雪无意,一心只盯着叶蓬舟,逢雪早就受了些伤。
饶是如此,也难免气喘吁吁,手足酸疼。
逢雪仰头看了眼无常,手中拿出一张符,朝叶蓬舟使个眼色。
少年会意,一脚踢翻供桌,惹得无常暴怒,哭丧棒如雨点落下。而他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铁索与木棒,时不时还说出几句渎神笑语,把无常惹得怒火中烧。
而逢雪往前一刺,剑刺在无常身上,无法更进一步。
仿佛是刺在了木像上。
她蹙了下眉,而铁索早已如蛇扭回,扑向了她。
“小仙姑,小心!”叶蓬舟往前一滚,抓住了铁链,呲呲摩擦声里,鲜血从指缝滴落。
逢雪趁机转到无常身后,拍了张符在他背上。
身为被册封过的鬼吏,一般的术法符咒伤不了无常,但再如何厉害,现在身体终究是一桩轻浮木雕。
泰山符拍在他后背,他当时便失去平衡,栽倒在地,朝着二人怒目而视,“邪魔外道,尔敢在城隍庙中放肆?”
叶蓬舟一路被哭丧棒追着锤,如今看他扑在地上,忍不住上前笑道:“哟,那如今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无常怎么不站起来说话?”
“你——”
无常扭动身体,受制于身体木像雕成,后背泰山符一时挣脱不得。
逢雪按照山上学得规矩,朝他客气一拜,说道:“刚刚我们递上了拜帖,我师承青溟山,凌云真人,因城中有妖鬼作乱,才来拜见城隍爷。”
无常一怔,狐疑看着她,“凌云真人的徒弟?怎么会同邪魔外道挤在一起?”
逢雪咬了下唇,违心地说:“他不是邪魔外道。只是我们前几日救下一村被黄皮子啃咬的残魂,身上沾了许多鬼气和妖气。”
无常半信半疑。
逢雪又递上凌云真人给她的木牌。
看见桃木牌,无常才点头,确信了她的身份,毕竟万年桃木的木牌,世上一共只有那么几块。
“既是真人的徒弟,想必不会与妖魔为伍。”
说罢,瞥了眼旁边少年,“不妨先把符咒掀了,让我起身。”
逢雪客客气气地说:“怕无常再出手,并不敢掀开泰山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