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255)
许黟尝了一口,冷静的分析这药酒的味道,味浓,但口感发涩发酸,过浓的药材味掩盖住了清酒的醇香。
他用清水簌口,等药酒变冷,又舀了一盅小口品尝……
许黟默了默,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初次尝试煮酒法,好像失败了。
……
许黟从屋里出来,阿旭阿锦两人围上来,仰着脸看他。
“郎君。”
“郎君,药酒煮出来了吗?”
他们在院子外面,就闻到了好香好香的药酒香味,心里头都欣喜着。
结果一看许黟淡然的神态,眨眨眼,有点不确定了。
许黟道:“没成功。”
阿旭和阿锦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许黟:“……”
他轻咳两声,说道:“还有酒可以尝试,不急。”
“郎君,那酒闻着好香,比酒肆里卖的酒都要香,怎么就失败啦?”阿锦不解的问。
“酒香,但味不好。”许黟说着,却不敢让他们尝试喝酒。
这酒虽失败,却不是没法喝。
他加的都是活血化瘀的药物,蒸煮后,这药效已被高温逼出来,这酒就有了活血化瘀的作用。
许黟将药酒密封好放到架子,出来屋子时,就看何娘子往他们这边探头。
“黟哥儿。”何娘子隔着墙壁喊道。
许黟缓步过来,喊了声“何娘子”,问她有何事。
何娘子说她没什么事儿,就是闻到许家这边传来酒香味,问道:“黟哥儿,你这是在煮酒?”
临近元日,何娘子这几日都在准备元日要的东西,她本是想出来去酒肆买酒的,却先从许家闻到了酒香味。
这酒的香味她从未在别处的酒肆闻到,思来想去,就觉得这应该是许黟在煮酒。
毕竟时下乃寒冬,在家中温煮酒不是少见的事儿。
许黟点点头,笑着说:“试着煮了些药酒,不过用的药材配比不对,煮出来的效果欠佳。”
“我怎么闻着味儿却是极好的。”何娘子莞尔笑着,说道,“前儿我给你余叔买酒,那家酒肆最好的酒都没有这香味。”
宋人爱吃酒,哪怕是闺中的小娘子,或是已婚的妇人,日常里来了兴致,都会小酌几杯。
何娘子也是爱吃酒的,不过酒贵,一角下等散酒都要二十文钱左右。
聊到此,何娘子问道:“黟哥儿这煮酒是要自己喝?”
许黟摇头,而后跟她说:“我还没有出孝服,这药酒是煮着来卖的。”
何娘子听后,有些心动的问道:“能否卖给我?我这儿正缺着酒儿,要是黟哥儿你煮出来的药酒是拿来卖的,就匀出来一角给我,可行?”
“自然行的。”许黟道,“不过我还没煮好,今日的酒不能卖给何娘子。”
何娘子笑着应声说好,让许黟记得留她的份。
等何娘子回屋,许黟转身去到灶房,见阿旭已在做晚食,就把再尝试一回的想法落回去。
晚食吃的是江米腊肉豆饭,豆是红豆,阿旭先用猪油煸炒过红豆,再加入到陶瓮里一起焖。
等差不多要熟的时候,再把腊肉铺到米饭上面,淋上一圈酱油,再焖一刻钟,这江米腊肉豆饭就做好了。
“郎君,这腊肉焖饭,好香!”
阿旭眼里带着惊喜,没想到不会做饭的郎君,竟还知道这样的吃法。
许黟教给阿旭这个做法,其实就是瓦煲饭,俗称煲仔饭。
其实在《礼记注疏》里面,就有记载两千多年前的中原地区,据说其中的周代八珍里面的第一珍和第二珍,就是这样的吃法,不过用的是陆米和黄米。后来到唐朝,据韦巨源的《食谱》里,记有“御黄王母饭”,这时候,就已经有出现用肉丝和鸡蛋盖面了。[注1]
不过在蜀地,这样的吃法还是少见。
阿旭以前没接触过,自然会惊讶。
“这是瓦煲饭,用腊肉盖面,焖煮后腊肉的香味会津到米饭里,这样吃着,每口江米都能尝到腊肉的香。”许黟跟他说道。
又与他说起,这瓦煲饭是从哪里传来的。
阿旭和阿锦听完,对着许黟更加崇拜了。
不愧是郎君呀,懂的真多!
江米是糯米,不易消化,许黟怕他们晚上吃多容易积食不化,只允许他们吃一碗。
阿旭和阿锦捧着碗,小心的夹着吃,江米的口感软糯,淋过调味的酱油,色泽发亮,每一粒都有腊肉的咸香。
吃了几口,两人再也矜持不住,埋头吭哧吭哧起来。
许黟看他们吃得如此香,胃口顿时变好,吃了一碗江米腊肉豆饭还不满足,又喝了一碗菘菜肉丝汤。
……
翌日大清早,许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前两天刚见过面的冯姜良。
冯姜良进屋后,眼睛就没有停下来,一直左右瞧着,见到院子里晾晒的药材,他先是微微吃惊了下,没想到那同窗说的话是真的。
再进去到堂屋里,冯姜良看到被分成不伦不类的两块不同风格的堂屋,不由心里嘲讽,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鄙。
他笑道:“许黟,你怎么把堂屋弄成如此,看着甚是不美。”
一间茅草屋,还讨论美感吗?这话说出来更加让人难以寻味。
许黟神色不变的看着他:“你今日过来有何事?”
冯姜良说道:“难得你与我同窗一场,前几日遇到你就心里想着你过得好不好,就过来了。”
许黟看向他空空的两手,“哦”了一声。
冯姜良又变得不自在了起来,这人脸皮不够厚,又爱凑到跟前表现,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