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27)
拿到钱后,他转身要离开,衣角被人拽住,回头看是那小孩,小孩想把手帕还给他。
许黟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脑袋:“不用,手帕送给你了。”
说完,就挥挥手离开。
小孩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没回神。
*
今天是去木匠铺里拿药箱的日子。
卖药材的钱正好可以拿来还剩下的余款,把钱一交,药箱就是他的了。
再把药箱挂在肩上,一只手扶着药箱把手,许黟这会终于有大夫那股味儿。这时要是有人看到他,肯定会喊他一声“大夫”,而不是小郎君了。
走出木匠铺的门,果不其然,路上与人相遇,总会有人客客气气地喊他大夫。
古代学医属于岐黄之术,在读书人的眼中地位不高,但在百姓们的眼里,大夫在他们生病的时候能救他们的命,在路上遇到大夫,都是很尊敬的。
不尊敬不行啊,要是瞧不起,对方见死不救咋办。
许黟拎着他新到手的药箱,来到南街另一家医馆里买药材,他答应济世堂五日后带消食丸上门,这几日得把消食丸做出来。
趁着春雨歇息,许黟把付完药箱钱后剩余的全部钱都拿来买药材了。
医馆里的学徒看到是年轻的大夫上门来买药,并不稀奇。盐亭县医者多,除了开药馆的,还有游方郎中,这游方郎中想要用药,总不能还跑一趟潼川府,去“熟药所”里进药。
他将许黟想成是那游方郎中,也不算猜错。
就是对于许黟买的药材有些不理解,这些好似都是治疗消化、调理肠胃的药,还一买就买好几斤。
最主要的,从这些药里,他看不出用的是哪个方子:“这位郎中,你这是拿来治病的?”
许黟看着他:“是啊,用来治病的。”
学徒嘴角一抽,看来是问不到什么了。待那人一走,他就跑去诊堂里告诉里面的大夫,说刚才有个奇怪的游方郎中来买药,买的都是治疗积食的,可问那人却什么都不说。
结果不但没讨到好,还被大夫训了一顿,骂他学医这么久,还记不住什么是医德医风。
学徒满脸委屈,他不就是觉得奇怪嘛……
第18章
“汪汪汪~”
“我回来了。”
许黟推开木门,守家半天的小黄欢快扑过来,与初见对比,现在的小黄大了一圈,摸着皮毛光滑,长大不少。
小黄变化的不止体型,还有眼睛,琥珀一般的眼睛愈发的橙亮,倒映着许黟俯身的影子。
他拆开还带着温热的油纸包:“等急了吧,给你带的烧肉,慢点吃……看着我干嘛,我不吃你的。”
逗了一会小黄,他进到屋里,把药材放到清出来的桌面上,转身去到灶房,烧火煮水。
来到这里后,他喝的都是煮开后的水,连小黄喝水的碗,装的水都是煮开的。
煮好的水装到陶罐里,许黟准备来做晚饭。
大米、黍米一起淘洗,用陶罐煮米饭,煮到八分熟,就可以将洗好切好的腊肉片搁在上头焖,焖出腊肉的香味,便能调味了。
淋上两圈酱油,再磕一个鸡蛋卧在中间,看着蛋清逐渐变得洁白凝实,许黟丢了一把蔬菜到上面,用热水化开一小勺粗盐,浇到焖熟的蔬菜上。
不多时,这腊肉烧饭就做好了,许黟把火盖灭,端着陶罐出来。
这腊肉烧饭,是许黟唯二能拿得出手的手艺了,与其他菜肴对比,步骤简单容易操作,还不会做得非常难吃,就是不能经常吃。
天色渐黑,许黟点上油灯。
用陶罐烧的饭,锅底有一层焦黄的锅贴,趁热吃时,脆硬带着嚼劲,味道比煮软的米饭还好吃。
就是有点费牙齿。
吃完饭,许黟没有急着休息,买回来的药材有点多,他回屋把需要泡水的药材先给泡上,需要炮制的也不例外。
很快,屋里飘着浓重的醋酸味儿。
许黟微微皱着眉头,想着用手帕做成临时口罩,一摸袖口摸了个空。
啧,没摸到。
许黟眨了眨眼,想起他白天将手帕送给小孩了。
没有手帕,许黟只好暂时忍着,将醋倒完后,立即把陶盖给扣上。
屋中有计时的漏壶,许家的漏壶是木制的,壶底凿有一个细小的孔,孔的下方放一个盛水的工具,等水都滴完,十二个时辰便过去了。而使用漏壶的人,便是利用孔口流水使得壶里水位变化,算出对应的时间[注1]。
许黟观察了一会儿,看到时间差不多,就把泡在醋里的药材捞出来沥干。
做好这些,时候不早了。
许黟端着水来到房间,关上门正要脱衣服洗漱,忽而听到一阵如同幽灵般的呻吟。
许黟解扣子的手一顿:“……”
他仔细去听,发现这声音从隔壁墙传过来的,再思忖地想了想,许黟就知道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是与他一墙之隔的陈账房家呀。
听这若有若无地痛哼声,看样子陈账房的病还没好,不知道陈大夫如何诊断的,开的是什么药方。他白天挺早出门,晚上回来得又晚,没有闻到隔壁熬药的味道。
他不知。隔壁的陈账房,此刻十分埋怨陈娘子。
本以为他被娘子训了一顿,再去许小子那里开张药方吃,他这病就好了,不用继续这般折腾人。
哪想到,陈娘子去了一趟,空着手回来告诉他,说那许小子没同意。
陈账房当即变了脸色:“你说难听话了?不是你说那小子比孙大夫厉害,要去叫他来的吗?怎么没叫动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