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300)
三年后,他登科之际,娶了武将出身的江白萱作为续弦。
这个妻子是他自己挑选的,从结亲到如今,他与江娘子两人相敬如宾,彼此恩爱。
韩中莆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十分期待,素日里稳重如他,也会因妻子腹痛乱心神,差遣随从千里迢迢去寻那个许大夫。
可江娘子不说那许大夫是谁,不讲长相,不讲年龄,只一个许姓,实在难找。
好在,韩韬不负使命,还是把人找到请回来了。
许黟说道:“在下所知都是从书中得来,但接手的病患实在太少,怕一知半懂,误了江娘子。”
“阴平是小地方,这里的大夫医术一般,想要找医术高明的大夫,实在不容易。”
韩中莆神思愁虑,捏了捏眉心的说道,“许大夫,你是怕我怪罪?”
“不敢。”许黟回答。
片刻之后,韩中莆突然问道:“要是我从县城中找一名大夫助你如何?”
许黟愣住:“……”好像也可以。
他没有立马回绝,在心里盘算一会儿,才行礼道:“若是如此,在下斗胆一试。”
此事,今日是暂时没法试了,见天色不早,许黟不适合再继续留在这里。
他连忙铺开纸张,提笔写下一个养胎安神的药方。
这药汤不是别的,而是有名的安胎达生散。适用于怀胎八、九个月时胎动不安,心腹腰痛等。
此汤剂,同紫苏饮极为相似,不过其中所用的药材,有几味不同。
许黟根据江娘子的身体状况,加减几味药材,书写完,等待笔墨干时,韩中莆请他去书房说话。
见他话里有话,许黟把药方交给张管事,吩咐他几句,才随着韩县令离开。
去往书房的路上,许黟目光一直落在韩县令挺括笔直的后背上,他瞧着二十八岁左右,面无须,五官硬朗,身上带有正气凛然的气度。
刚下值,但进屋时已经换上便服。
许黟在屋子里不敢细看,这会左右没有其他人,反而让他看到许多。
韩府不大,他们很快来到书房。
许黟再度见到韩韬,韩韬恢复成初见时的模样,一丝不苟的行礼喊道:“见过郎君,许大夫。”
韩中莆淡声道:“去备茶。”
话音落下,韩韬先一步的推开书房的门,接着才默默退下。
韩中莆看着许黟,沉稳道:“许大夫,事关妻儿安危,适才你在屋里所言,可有其他隐瞒之处?”
许黟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韩县令,并无隐瞒之处。”
韩中莆道:“在韩韬确定许大夫是你后,就通过邸店向我汇报过了,而庞世伯也写了一封信与我。”
许黟神色不解的看向他,等他下话。
“世伯信中言,许大夫医术非寻常大夫所能,为何对于正胎一事颇有顾虑?”韩中莆无奈道,“莫非因我是阴平县的县令。”
许黟摸了摸鼻子。虽然有那么一点原因是后者,但韩县令说出来,自己怎么就有点心虚了。
他没敢真的说实话,留着心眼道:“在下毕竟年龄尙小,诸多事并未见真章,只停留在书中所知,或许不如专治妇科的大夫。”
治妇科的大夫,多数为女医,但盐亭县和阴平县这样的小县,想要找一位医术不错的女医看病,实属不易。还不如将眼光放在其他大夫身上。
当然了,这年头也不是没有学妇科的男大夫,毕竟学医中,男多女少,若是都不学妇产科,岂不是糟糕透了。
在历史上,就有不少有名的妇科男大夫,其中,记载的第一个妇科男大夫,便是扁鹊了。
许黟不敢和扁鹊相提并论,但他自小跟着家人学医,样样都沾,不能说样样精通,但看过的医书成百上千,接触过的病案数不胜数,可以说是理论知识满分。
要说这正胎,说难也不难,他之所以没有向韩县令担保,还是因为时下是宋朝啊。
不是在现代,也不是在医院里。
韩中莆没有为难他,他在读完韩韬寄来的书信时,本是不想用这位许大夫的。觉得此子过于年轻,哪怕有巧思,但终究输在年龄上。
但他收到了庞博弈的书信,他在信中竟给一个大夫做担保。
……
是夜,许黟被韩韬安排在韩府的客房里歇息。
韩韬抱着用香炉熏好的被褥进来,看向还在看着书籍的许黟,笑着说道:“许大夫,夜露深重,仔细了眼睛。”
许黟抬起眸眼看他:“我再看一会儿就歇息。”
韩韬先放下被褥,回身去拿剪子,剪了灯芯,又拨了拨,屋里昏暗的光瞬间亮了起来。
“多谢。”许黟微笑着对他说。
韩韬不急着走,他这一路跟许黟相处得融洽,今夜他不用当差,就想跟许黟说说话。
许黟也有不少话想要问他,见他如此神情,就把手里的书放下。
他询问韩韬,阴平县都有哪些大夫,他们分别都叫什么。韩韬就把知晓的告诉给许黟。
接着,许黟又问他,可知道一个姓“苟”的夫子。
说起来,韩韬跟随着韩县令来到阴平县,也不过数月。
韩韬摇摇头,拿手撑着下巴,朝着他说道:“郎君吩咐我,说你这边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知无不言,但这苟大夫,我确实不知道是谁。。”
听到这话,许黟眉梢轻抬,故作问道:“我什么都可以问?”
韩韬毫无防备:“是的,你是郎君请来的贵客。”
许黟意有所指:“要是我想要银钱呢?”
“……”韩韬叹了口气,“这个我做不得主,管钱的是张管事,他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