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51)
春夏主生长,这个时候的寄生虫繁衍生息,多寄生在河流等水源里。
时下的人不爱将水烧开后喝,渴了就在河边捧把水喝进肚子里。偶尔肚子疼,还以为是吃坏东西不舒服,但也有可能是寄生虫在作祟。
乡下里,经常有突然腹泻一直好不了的人,疼得满地打滚,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后来疼的受不了,腹泻成沥,脱水而死的不在少数。
这位青壮常年在山脚下干活,喝的多是河流里的水。那虫咬处,除了带疹状之外,还有寄生虫附在肠道里表现出来的红紫色。
青壮不明所以地问:“这是?”
许黟简单道:“这是贯众,一种中药材,它是有微毒的,不可以多食用,但能治好你腿部的冲咬。”
不懂药理的人,对量的把握是很模糊的。让他不可以多吃,他有时候觉得一斤半斤的也不算多,因此许黟没打算将这一捆贯众都拿给他,用不了那么多。
他取出其中一根粗壮的,递到青壮手里,交代道:“你回去后,用清水浸泡两晚,等它变软了就可以切成细片,放几片在煮开的水里喝。”
青壮仔细地听着,一边问:“喝多久?”
许黟道:“喝三天。”
青壮:“那这么大一根药,三天吃不完哩。”
许黟沉默,对他说:“家里人也可以一起喝,不过孩童只能放一片,小于孩提的话,就不要喝了。”
旁边之前插话的人,忍不住地问:“许小郎,这药真的是治虫咬伤的吗?那为什么不涂抹伤口,而是服用?”
许黟挑眉,问到关键处了。
之所以要青壮喝贯众,而不是涂抹伤口,那自然是因为他体内的寄生虫。
他身上有寄生虫,那家里人有寄生虫的概率会很大,这也是为什么要让家人一起服用。
“服用可以止肿痒,不是说切片喝喝不完吗,剩下的正好晒干,研成粉末,用酒调配好涂抹在红肿处,几次后,应该就能全消。”
青壮欣喜,高兴地问:“那以后这被咬过的地方就不会再痒了?”
“嗯。”许黟点头。
旁边那人连忙问:“许小郎可愿意舍给我一根?我愿按价折给小郎君。”
许黟摇了摇头:“贯众有毒,恕在下不能给你。”
那人苦笑道:“我不是好奇此药的用途,而是家中有亲人被虫子叮咬,迟迟不见好,还长出了脓包,挑破后涂抹药物,也不能治好。”
许黟一听,就知道这人是虫毒局部过敏,被咬到的地方会有肿块,肿块消了之后,会长出水疱疹,严重的会引起脓包。
但没有见到人,他不敢下定论。
许黟斟酌道:“你所说的症状,不能用这药治,我把药给你也没有用。”
“那得用什么药?还望许小郎教教我。”那人郑重行礼,诚恳地大喊。
“我说这位官人口气好不小,许小郎是大夫,如何用药怎么能随便教给你嘞。”车把式听后,先不乐意地开口,“你要是有诚心,该请许小郎上门看诊,而不是在这里求药。”
车把式的话,说得他脸颊耳朵都燥热红起来。
他羞愧地拿袖子捂脸,三十多岁的人了,坐一趟牛车,还被人给训,让他有点抬不起头。
可想到家里被虫子叮咬的是他的老母亲,只好腆下脸皮,请许黟上门问诊。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是老母亲因着那脓包,有些日子睡不好,人看着苍老不少。
许黟同意了,不过要先回一趟家。
他要换身衣服,还要把竹筐卸下来。
那人自然没有二话,将家里地址报给许黟,又报了自己的姓氏。
那人姓郑,他告诉许黟,被虫子叮咬不见好的是他的老母亲,今年五十有二了。
许黟在知道基本信息后,表示第二天会带着药箱上门。
一来二去,古朴的城墙出现在众人眼前。
盐亭县到了,牛车上的人陆续下车。
带着一根药的青壮急忙忙地往家去。他家住在城外的外沟村,离县城只有三里远,近得很。
全家人都靠他在金鹅山上的寺庙做工,每天挣十几文。今天他除了带钱回来,还带了一根奇怪的根茎,看得他娘子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东西?”她纳闷地问青壮。
“娘子,这是许小郎给我的,说是用来治我腿上冲咬的伤。”青壮解释,一边夺过那根贯众,“这东西有毒嘞,你就别碰了,我知道怎么做。”
“有毒?那是用来吃的还是敷伤口的?”他娘子跟过来问。
看着他殷勤地从土缸里舀了一瓢水,拿平日里洗衣服的木盆,把根茎放到里面浸泡。
“要泡到明天换水呢。”青壮嘿嘿笑,拉住她的手,“娘子,我肚子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中午煮的菜糊糊还有,我给你盛一碗。”
“好好,对了娘子,以后水要烧开才能喝。”青壮想到许黟的叮嘱,朝着灶房的方向喊。
“烧?哪来那么多的柴去烧水,烧水多不方便,缸里的水那么多,还不能给你喝了?”
他娘子端着一碗菜糊糊出来,不解地问。
青壮道:“是许小郎说的,说咱们腿上虫子咬的地方总是不见好,就是喝没烧过的水引起的。”
他娘子:“……”又是许小郎。
这个许小郎到底是谁呀!!就上次去做工回来,就时不时地提起这个人,说是能一个人打死一头野山猪,难不成还会治病。
她把疑惑问出来。
“对啊,许小郎是一名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