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527)
标行里的标师们,有时候会在颜家落脚,所以多出来的屋子,便是留给他们的。
颜家大哥颜景明和妻儿住在东屋,有两间耳房,一间做书房谈正事,一间是霄哥儿在住。
西屋是颜曲月和奶妈、丫鬟在住。颜曲月独占主屋,平日里也不让丫鬟妈妈伺候,她喜欢独来独往,哪怕是出门玩耍,也不想带上丫鬟,这样要是打架起来,她还要分心护着人,嫌麻烦。
至于金叔和其他几个练家子,则是住在倒座房,管着家里的琐事等,每天也忙的脚不沾地,还要伺候总是找他要东要西的霄哥儿。
金叔带着许黟往南街巷子里进入时,许黟看着这巷子两边略有些熟悉的房屋,心中生出微妙感。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早些时候见到的那位小娘子。
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许黟敛了敛思绪,跟上大刀阔斧走在前头带路的金叔。
直到……他们停在今日遇到虎霸王的那庭院。
许黟心里暗暗嘀咕:该不会这么巧吧?
哪想还真这么巧,这颜家的金叔带着他推开门进到庭院里,庭院里有几个练家子在练拳,看到金叔带着大夫过来,都没有感到意外。
颜家兄妹身强体壮,可颜家文娘子却是个弱不禁风的。
在颜家干活的练家子和标师们,都知晓这事,对于时不时来家里看病的大夫,自是见怪不怪。
“许大夫稍等。”金叔朝着身后的许黟说道,转身去到屋里请示颜景明。
颜曲月也在颜景明的屋里,听到许黟请来了,她腾地站起来,脚步轻盈地先一步出了屋。
他哥看她如此积极的样子,有些愣住,但也没多想。
许黟安静地在院子里站立着,如一棵碧绿青松,英英玉立。
他的身姿颀长,侧脸五官挺廓,只远远瞧一眼,就知是个玉树临风,朗目疏眉的年轻郎。
颜曲月见到果真是他,眉眼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她落落大方地出声喊道:“许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许黟不失风度地颔首:“颜小娘子。”
他话一落地,颜景明诧异出声:“你们认识?”
颜曲月先开口说道:“不认识。”
“……”你觉得我信吗?
颜景明嘴角微抽,他看看对面的青俊,又看看自家妹子,怎么觉得这两人站在一块很是般配。
好吧,这是他第二十九次觉得他妹妹跟某些才俊般配了。
可惜每回这么想,又有何用,对方不是已有家室,要么就是个日日不着家的浪荡子,或者是个丧妻的鳏夫。
不是他妹妹配不上,就是对方配不上他妹妹。
颜景明在极短的时间里脑补了不少画面,他看到许黟向他问好,才想起有正事要做。
“许大夫,请你来是想让你为贱内看疾。”颜景明说道,“她常有肠胃不适,其他药汤喝着只能缓解,却不能痊愈,不知许大夫可有妙方。”
许黟道:“明白,容在下先为令夫人问诊一二。”
文淑谨就在屋里坐着,她看到许黟来了,想起身去迎接,颜景明没让。
等人进屋,她和霄哥儿都在偷偷地打量着他。
这许大夫好生俊俏,比戏台上装扮书生的伶人还要好看。
文淑谨看了看家里还没嫁出去的姑奶奶,月姐儿虽然对嫁人一事不甚热衷,可这姑娘家又没有做何等坏事,总不能在家里当个老姑子。她脑海里想着,要是月姐儿能嫁给这等男子也是挺好的。
学医虽是岐黄之术,可却比他们走标稳当多了。若是个好的,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待月姐儿好,那也是值得的。
文淑谨浮想翩翩,已在想着,不若多花些银钱,请城中的媒妈妈去打听打听,看城中有哪些年轻大夫还未成家,都纳入到候选人里。
“淑娘,这许大夫要给你诊脉呢。”
旁边,见妻子没反应的颜景明,出声提醒。
文淑谨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她欠了欠身,柔声道:“有劳许大夫了。”
许黟道:“不妨事。”说罢,就开始为她诊脉。
这颜家太太的脉象有些虚浮,体内阳气有所损,是为湿热之证。
接着,他让颜家太太张嘴伸出舌头。
看她舌苔厚白,带有苔腻,进一步的证实了他的判断。
许黟问她:“是饭后不久就会肠胃不适?”
“是。”文淑谨应声答道。
许黟又问:“可会腰疼?”
文淑谨愣了一下,才说:“不常有。”
许黟道:“食欲如何?”
文淑谨没有立时回答,她的饭量是家中最少的,每回都只半碗饭就吃不下了。若是遇到可口的饭菜,不小心多吃了些,就会嗳气难受。
长久下来,她的饭量就越来越小了。
有时候,她跟着颜景明出标,总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但家中男子多,若是她不跟着,颜景明不放心。
这时,倚在她边上坐着的颜景明道:“贱内饭量向来不多,食七分饱,就已吃不下了。”
许黟说道:“这是湿邪所引起的脾胃虚弱,加之寒气太重,虚寒外溢,只喝调理脾胃的药汤治标不治本,应先祛湿邪再调和脾胃。”
文淑谨和颜景明听后大喜,这算是已有对策了?
本来认认真真听着的颜曲月,此时亦是高兴地盈盈笑起来。
她一双乌溜溜的杏眸明亮闪烁,笑时流波转盼,令人眼前一亮。
许黟被她的笑声吸引,眼角余光瞥到她容颜秀丽,很快就将目光移开。
颜曲月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故意问道:“许大夫是想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