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617)
“姑娘快起。”阿旭心生不忍,虽然这计划是郎君所安排,但他真正面对眼前这柔弱无助的姑娘,亦是生出怜悯来。
“姑娘放心,你不需要我等来救。”他道,“只要由你来卖的酒,都能得五成的分利,到时,应是很快便能攒到赎身的银钱了。”
接下来,他假意在房间里度过几个时辰。
实则他们坐在桌前,详细地讨论着如何将这事在鸨母眼底下悄悄地进行着。
只要那些客人舍得花钱买,那这事就能成功一半。再者,谁也不敢直白告诉别人他那处有了问题,那向鸨母通告的风险,就极大降低。
时候不早,阿旭交代完,没和琬儿多聊,揣着从楼里带出来的几壶酒,回来租赁的院子里。
“看来是同意了。”许黟淡淡笑着看他拿出酒,贩卖药酒是一时兴起,也是为了那姑娘。
现在两方渠道都有了,自是要大干一场。
再去从花楼里进货,便有些便宜了那鸨母,许黟敛眉思索,目光落到对面小院子上。
对面的院落住着对母子,其母在家踩纺织机,儿子常白日不在家中,每回都是快到傍晚才回来。回来第二天,许黟就会闻到对方院子飘出来一阵阵药香味。
是个懂得药材的。
许黟眼珠子转动,心里生出一计。
这天,对面院子里的年轻人在家中处理从山里挖回来的药材,突然,外面响起拍门声。
“来啦。”年轻人过来开门,看到是个穿着长袍的青俊,微微愣了下,“官人是要找谁?”
许黟拱手道:“在下姓许名黟,是个大夫。我如今就住在对面,常闻到你院子里有药香飘来,不知兄台可也是个大夫?”
程宜然在家中听过母亲提起过,说对面来了一户奇怪的人家。
白日里,家门紧闭,但总会有药酒香飘满街坊。且时不时就有车马来拜访,应是个酿药酒的人家。
他经常白天上山,傍晚回来时,对面的院子寂静得只有透过窗的亮光,就再也瞧不见其他的。
因而,半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许黟。
程宜然报了姓名,回道:“我不是大夫,只是小时候跟着阿爹认识了些药材。”
“令尊是大夫?”许黟笑着问。
程宜然虽然疑惑,却也点头:“我爹生前是村里的游方郎中,但十年前他就病故了。”
医不自医,往往医者在面对自己生病时,或是家人生病时,反而顾虑良多。
这种事在很多医者身上都发生过。许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叹了声可惜。
这么多年来,程宜然早已接受了亲爹病故的事,他问道:“不知许大夫上门,是有何事?”
许黟开门见山地问道:“我闻你采回来的药材中,有几味药材正是我所需,不知程兄可愿意将药材卖于我?”
挖采回来的药材,本就是要拿去医馆里卖的。
现下有人想要,程宜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喜然道:“我每日挖回来的药材不少,不知许大夫要多少?”
“可愿让我先进屋看药材?”许黟笑着看他。
程宜然闻言面色微窘,他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连忙请着许黟进屋来。
他家中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茶水,就倒了煮开的水给许黟。
许黟双手接过,一面握在手心处取暖,一面跟着程宜然来到院子木棚前,看着他从草堆里拖出两个半人高的竹筐。
竹筐里面都是他晒好的药材,不同的药材捆绑成一扎,拿出来垒在地面上,好让许黟瞧得仔细。
“这些药材,有一石多重,每种都有十市斤有余。”程宜然看向许黟,每种药材都报了个数目,而后认真说道,“这是医馆给我的价钱,若是许大夫给的价钱低于此,就恕我不能卖。”
“这价钱不高。”许黟挑眉,比他当初卖给妙手馆里的价钱还要低个一两文。
看着是不多,但积攒下来,一石药材就要少个一两百文钱。
许黟道:“我可以按熟药所收药的价钱来收你的药材。”
便是在医馆给他的价钱上,再多加两文钱。
听到这话,程宜然不但没惊喜,反而皱眉盯着他看:“许大夫,你给我这个价,莫是要做什么?”
“程兄莫误会。”许黟失笑道,“你应该清楚,收你药材的医馆压了价,而我不过是按照熟药所卖的药材,便宜了两成。”
程宜然没再问,他只是被医馆压榨太久,突然有个人按正常价给他。
这让他有些一时反应不过来。
程宜然歉然道:“是我多虑了,许大夫要哪些,我帮你分拣出来。”
“这几味我都要。”许黟报了几个药名给他。
程宜然听着这几味药材,都是跟治补肾壮阳、益气养血有关,以为他听错了。
再去看许黟那一本正经的脸色,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
他心里疑惑,但依旧动作不停地将这几味药材挑了出来,接着他跑去隔壁街坊借了秤来。
许黟看着他秤好斤数,算好钱,掏出钱给他,随便说道:“后面再有这几味药材,可来对面院子找我。”
“嗯?”程宜然睁大眼睛。
许黟笑说:“我用到的量比较多。”
……
他离开后,程宜然把剩余的药材挑着去到医馆里卖。
厅堂里的学徒看到他来,熟稔地走过来给他清点药材。
“咦?这次怎么少了好几味药材。”
程宜然含糊道:“没挖到。”
学徒也不疑有他,跟他聊起最近的八卦事来:“你听坊间传闻了没有,说是从外面来了个大夫,酿制了一款药酒,那药酒效果特别好,好多大户人家都去买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