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644)
许黟示意他去吧。
接着, 他侧脸转向阿卓耳,冷酷地对他道:“你跟上他,看他可拉出来了。”
“我?”阿卓耳睁大眼睛。
许黟勾唇:“难道你就不想看看, 他到底有没有泻出来虫子?”
阿卓耳:“……”
他万万没想到, 会是这个情况。
或者说,他只想到了虫子从嘴里出来的场面,但没设想过,有的人吃了雷丸散,不是吐而是泻。
愣头呆脑片刻,阿卓耳忍不住地从席上起身, 他确实很想知道。
……族人到底有没有泻出虫子。
看着他往族中茅厕的方向去了,阿旭和阿锦望而生畏。
两人齐头看向许黟:“郎君, 我们也要去吗?”
许黟挑眉:“你们想去?”
此话一出, 兄妹俩的脑袋都摇成拨浪鼓。
郎君别开玩笑啊!!!
他们真的不想看到那画面。
上回徐生嘴里吐出一条三尺多长的虫子,便已然害得他们好些日子看到汤饼, 就想到那虫子,足足两个月,没吃汤饼了。
要是这回还去看,那岂不是可以戒汤饼了!
许黟平缓道:“若一病人,要观其病证,需从粪便中所查,你们就因弃粪臭而不给对方治病了?”
因为时代局限,时下的人更容易吃到不干净的食物和水源,从而感染寄生虫的概率更高。
可以不用逼着阿旭和阿锦去看泻出来的虫子。
但他们却要知道这虫子长什么摸样,什么样的虫子该吃什么样的驱虫药。
两人被训了一顿,都乖乖地低垂着脑袋,打定主意跟着阿卓耳去看那青壮峡民到底有没有泻出虫子来。
孰料——
他们还没走出阿卓耳的屋门,就看到阿卓耳手里举着什么,飞快地跑了回来。
“泻出来啦!”阿卓耳激动地冲过来。
近了,众人看清他手里举的东西不是别的物什,而是还在扭动着的活虫子。
周围的峡民们都尖叫出声。
许黟:“……”
他捏了捏眉心,叹口气道:“既然阿卓耳已经将虫子拿过来了,阿旭阿锦,你们也好好瞧下。”
阿旭和阿锦两人一懵,老老实实地上前去看了。
不止他俩,周围的峡民们又惊又好奇,纷纷跟着上去看那虫子长什么模样。
喜娃儿和其他几个年龄尙小的孩童,在看到那还会动的虫子时,哇哇大叫。
“它好长啊……”
“这么长的虫子在肚子里,卓木平时就没觉得难受吗?”
围着的峡民们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这个叫卓木的青壮峡民从茅厕里出来时,不由更加面红脖子粗。
好在,阿旭出声道:“这虫子只长到一尺,不算很长。”
“难道还有更长的?”卓木诧愕问。
兄妹俩点点头,有声有色地描绘起他们看到的三尺长虫子。
那才是吓人哩。
见真有这样的咄咄怪事,峡民们惊愕的同时,开始担心他们也长了这么长的虫子。
阿锦说道:“不怕不怕,郎君说了,这三尺长的虫子也不算骇事,这虫子能长到十几尺二十几尺长哩。”
峡民们:“!!!”
这时,不知道是哪个小孩,突然哇了一声,喊道:“为什么这虫子看起来,像阿娘做的汤饼啊。”
阿旭和阿锦瞬息朝着说这话的小孩看过去。
见是族长家的喜娃儿,这孩子瞅到那虫子不动弹了,就挤到大人堆里,想起来早食吃的羊骨头疙瘩汤饼。
许黟在旁低低一笑,这话确实戳中了兄妹俩脆弱处。
“喜娃儿,快过来,这可不是汤饼呦。”后面的妇人紧张地将她拉了回来,“你要吃汤饼阿娘给你做,你别吃那虫子。”
喜娃儿眨眨眼,嘻嘻笑道:“不吃不吃,我要吃阿娘的汤饼。”
许黟意外地瞧她一眼,回想以前,他和哥哥在山里挖虫子,就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那挖回来的虫子还要带回来养,后来还是哥哥看不下,把那虫子给扔了。
他还因为这哭了好几天,说要为那虫子立墓碑。
阿卓耳也不怕,他从小就和很多虫子打交道,举着虫子尸体从人群里挤出来,往许黟这边过来。
他道:“卓木哥不止泻了这虫子,还有别的,有些太小了,我就没拿过来。”
那虫子他还特意洗了下,闻着也不臭。
但知晓它从哪里来的,一直举在手中难免心里怪异。阿卓耳就把它放在一块碎成两半的瓦罐里,询问许黟接下来该如何做。
许黟说道:“要分开如厕,泻出来的粪便要用火烧,把里面的虫卵杀死。”
阿卓耳听得连连点头,他也怕这虫卵周而复始,让族人再度染上这虫病。
……
这虫很给面子,没有从卓木的嘴里出来。
就是害他跑了四趟茅厕,最后一次出来时,他双腿虚脱发软地扶着墙走。
且冷汗贴身,面色虚白,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纷纷担忧自己是下一个他。
短短半日,就有数个峡民陆续出现腹痛和泻肚的反应,鸦飞雀乱地排着队伍跑茅厕。
族长知道这虫子和虫卵需要火烧后,就来请教许黟。
许黟教了个简单的法子,让峡民搬来席子和草木灰,先倒草木灰在茅厕里面,再铺席子,再倒一层草木灰。
蹲茅房的峡民们也要用草木灰净手,再喝一罐煮开后加入盐巴的水。
暮色降临,峡谷中点燃火把,以茅房处最亮。
许黟去找老族长,问他要两个健壮的峡民:“服药后一二日可排虫,以如今的情况来看,还有峡民肚中有虫,这两天都该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