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670)
末了,庞敏才道:“那病初看是秽浊撩乱胃肠,但发病快,能传染他人,我们想寻求县令的帮助。”
庞老爹大惊,没想到儿子经历的是这等大事。
他急忙让儿子把手伸出来,为他诊脉,没发现他身上有问题,才缓缓松开一口气,责怪道:“这事你们做得鲁莽,怎么能等到这时才说。”
“爹都这么大年纪了,怎能经这样的折腾。”庞敏才不客气地直言道,“何况这次我和师弟认识的许兄颇为厉害,那老王家和王癞子正是服用了他开的方子,疗效甚佳,才两日就有好转。”
只要病情不再加剧,那治愈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庞老爹肃然道:“大夫当是行医救人,要真是你们所说,我岂能不管?”
庞敏才扯扯嘴角,吐槽道:“那也要用得上爹。”
“你说什么!”庞老爹气得横眉瞪目。
庞敏才明快道:“许兄去想法子见县令了,到时候,爹要是也想去,我就去问许兄可让你去。”
庞老爹:“……”
……
半日,阿旭就打听到蕲水县县令的消息回来。
现下这位蕲水县令姓贺,是咸平三年进士,后由官家分配到蕲水担任县令。他出生农耕世家,家中祖辈不曾担任过官职,来到蕲水县后,素来低调行事,这两年中,蕲水县的改变不大。
单从这些消息可以看出,这个贺县令是个稳中求进的性子。
他们要是冒冒失地前去拜访,还说王家村和杨家庄有瘟疫出现,可能会扣上“散播谣言”的罪名抓拿下狱。
到第二天,许黟将这消息告诉庞敏才和杨修谨。
杨修谨叹息道:“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许黟道:“很多事不是官府不作为,而是事态不够严峻,这几日有我们出面,这几个病患的病情都得到了控制。”
“那你的意思是……”杨修谨微瞪眼睛,“许兄,你莫不是要做那等事?”
许黟哭笑不得:“要是真做那样的事,杨家庄那货郎我就不会出手搭救。”
庞敏才哈哈一笑:“是啊,以许兄为人,怎么会如此行事。”
说完,他脸上笑容渐渐敛去,“但如果这事不闹大,官府依旧不会作为。”
“不,只需要时间。”许黟想到这处,不禁猛吸气。
庞敏才和杨修谨亦是不说话了。
“暂且将这事搁下,我们先在病情爆发前,把药材买下来。”
但杨修谨囊中羞涩,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银钱买药材。
庞敏才倒是有个好法子,他家存有些药材,这些药材能勉强救急。
钱的事可以慢慢凑,他们先把眼前的困难解决了。
议事完,许黟从杨修谨屋里出来,庞敏才在后面叫住他。
“许兄,可有时间聊聊?”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河流边,夜幕星空,乡野寂静,周遭草丛虫鸣声阵阵。两人并肩而行,庞敏才叹气:“此事因我和师弟而起,却要许兄累心,银钱一事,许兄不要挂心,我会想办法。”
许黟暼他一眼:“你有何法子?”
庞敏才道:“我庞家到底是开医馆的,要说万万两是拿不出来,几百贯还是有的。”
“如果真爆发了,几百贯可不顶事。”
许黟无情地打断他的幻想。
庞敏才身形顿住,有些许泄气,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像这事这般憋屈,好像他们空有医术,却处处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好。
许黟目光落在倒映着月光的河面上,忽然问:“庞兄,你可听闻通州庞家?”
庞博弈是淮南东路,静海郡,通州人士。而蕲州蕲水县在淮南西路,两者相差甚远。许黟之前本没有将他们两家混为一谈,毕竟同姓者有之,哪怕是同宗,兴许都是几百年前是一家,几百年后谁也不认识谁。
只是今晚,他透过隐隐月光看向庞敏才,不知为何,忽然从的面容中想起庞博弈来。他们此行来到蕲水,虽已经寄出信件,然来信需要时间,也不知何时能送到。
但他话音一落,庞敏才猛然地瞪足双眼,目不转睛地看向许黟:“许兄去过通州?”
“没有。”许黟摇头。
庞敏才思索地说道:“我家确实与通州庞氏有些许渊源,不过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听闻当年我家这一支乃是旁支所出,是通州庞氏一族的庶辈中的庶辈,后因家中祖母不喜,将我们遣出了通州,老太爷就来到蕲州安家,这么些年,都未曾回去过。”
哪怕后来老太爷病逝,他们也都没将这消息传回去。
十几年前,通州主家当官的老爷致仕了,开始游历四方,曾来到家中见过他爹。
但那会他在外游历,并未见到那位在朝当过几十年官的庞老爷。
说完这些,庞敏才好奇地问许黟:“难道你见过这位庞老爷?”
许黟感慨道:“那位庞先生十年前去到梓州盐亭暂住,我与之有缘,拜了他当老师。”
庞敏才愕然:”……”
那位庞老爷的辈分极高,连他爹都要称一声叔公。
如此的话,他和许黟的辈分岂不是要差辈了?
第237章
杨家庄, 货郎家中。
年轻的货郎躺在床上三日,今日终于有力气起身,他面色依旧蜡黄, 眼窝凹陷,任谁也想不到,三天前他身强力壮,不过几日就变成这副模样。
货郎娘子眼角挂泪地扶着他, 为他换衣裳:“许大夫说了, 你该出来晒太阳,这样恢复得快。”
“嗯, 听许大夫的。”货郎应声出屋。
屋外阳光明媚, 照在身上和煦惬怀, 货郎在庭院里走了两圈,接着在杌凳上歇息片刻,便起身再接再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