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719)
莘淮却不满意,皱着眉头:“差点,这药丸还不够好。”
他是越专研越对这个叫许黟的青年好奇了。
到底是师承哪个老先生,才能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莘淮一问。
许黟就拿出从始至终的说辞,沉声道:“当年双亲劳累病倒,我在家中伺疾,偶然上山遇到一位隐世老前辈,他念及我弃文学医,教导我良多。可惜我学医太迟,双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在场的医者对这个说辞认同感很高,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甚至于,看向许黟的眼神多出佩服。
文人盛世,弃文学医者着实不多,就他们知道的,院中只有一位教授乃弃文学医。
恰好尚弘深走到跟前,许黟说完,见着他来,朝着他行了个晚辈礼。
“尚教授。”
尚弘深多看他两眼,转头无奈地看向莘淮:“茶会的规矩你可忘了,怎么能追着人家要配方!”
莘淮郁闷道:“只差一点我就知道这消食丸的配方了。”
他倒不是想拿这方子做甚,就是心有不甘。
许黟道:“行医开方千人千方,何况是一颗小小的消食丸。”
尚弘深赞同地捋了捋胡须:“许后生所言极是。”
言罢,他对着还在苦恼中的莘淮,低声点明,“你这把年纪顽固下去,就要坏了咱太医院的名声了。”
莘淮:“……”
……
极快,药房里围着的医者逐渐散去。
尚弘深与许黟前后出来,他寒暄几句,让许黟不要介怀。
顺带为莘淮的行为做出解释:“莘兄是药痴,对药材研制颇有章法,少有药丸经他手解不开,他才会拉着你做出这等逾越之事。”
许黟听了,很是理解的点头:“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等药痴。”
“哦?”尚弘深诧异。
许黟惘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尚弘深便没再多问,参加茶会的医者都会带以前开过的方子,他问许黟要了方子来瞧。
看到其中有治黄瘤病的治疗方,目光多停留片刻,觉得这个治疗法子甚是有趣,就跟许黟攀谈起来。
“茵陈虎杖汤……这个汤方着实妙。”尚弘深道,“过食肥甘者少,民间大夫治疗富贵病的经验不足,用起药来反倒束手束脚。
但你这方子所用药物,都是寻常药,并未出现任何珍贵药材,实属难得。”
许黟还记得当初来瞧病的病患长得啥样,一副脑满肠肥,脸颊处和膝盖都长有扁平的脂肪疙瘩。
他是商户,常有应酬,日日夜夜喝酒吃肉,长出这瘤子时,吓得找了好些大夫瞧。
但那些大夫瞧不明白,刚好遇到许黟出诊摆摊。看他病症属于早期,许黟给他开的这个茵陈虎杖汤,一剂药才几十文钱。
对于商户来说,这钱连一碗好酒都买不到。
将他治好后,他送来了好些贵重的礼,许黟拿着占地方,让阿旭拿着去长生库当了几十两银钱回来。
回忆结束,许黟道:“若是严重者,这方子就用不成了。肝血不足的话,需要用到牛尾狸[注1]入药。”
尚弘深稍加琢磨,就知许黟说得有理。
他和蔼笑问:“老夫手里有一本古书杂记,其中有些药材记载颇为神奇,不知你可感兴趣?”
许黟欣喜:“学生求之不得。”
闻此,尚弘深便约好下次休沐,让许黟来他家里。
许黟自是连忙应下。
传到后世的医书只是少部分。很多千古书籍都泯灭在长河中,只知其名不知其书。他去书肆里采买纸墨,都会顺便淘下有没有古医书。
可惜书籍珍贵,多是世家珍藏,他能捡漏的概率极低。
另一处。
阿旭和阿锦没有跟着许黟。
他们出来药房就分开去到别处,不急着和别的医者交流论道,而是一人拿着茶点边吃边站在旁侧听别人如何论道。
即便如此,在场的医者还是注意到他们。
有人认出他们就是跟着许黟来的,对阿锦这个唯一出现在茶会上的女郎甚是好奇。
有个跟阿旭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举着茶杯过来问候。
他姓廖,名宁才,是太医院里的医生。上回院里关于许黟的话题,他还为许黟说过好话,今日见到许黟,更是对许黟心生好感。
廖宁才看她扎着已婚发髻,礼貌行了一礼,报了姓名后,笑着问:“这位娘子是跟着许先生来的,敢问与许先生是何关系?”
阿锦欠身,坦然道:“我是郎君的徒弟,姓许名阿锦。”
廖宁才恍惚道:“原来是许小娘子,我就说许先生不会带家眷来。”
说罢他看向旁边站着的阿旭。
阿旭拱手道:“我姓许名阿旭,是郎君的徒弟。”
廖宁才:“……”怎么觉得怪怪的。
但他没有多想,转头好奇地问他们益智方的事。
“许先生救了霍家玉二爷这事,没几日就在市坊里传开了。当初我们听到有民间大夫给霍家儿郎开益智方,好些医生觉得虚张声势,大家还议论了几回。”
百姓们爱听八卦,对于这种带有悬疑色彩的八卦事自然人人口传。
先是有缝合术传出来,后是“聪明药”,但太医局不比民间,知道这聪明药是益智方化载。
有人说,许黟刚来京都就打响名声,怕是为了名声而来,兴许没多久,太医院就会多一号人物。等了半个多月,迟迟不见院判出手,这时候,他们就又猜测,许黟怕是不会来。
到底来不来太医院,不是这群医生们说了算,更多是像廖宁才这般,单纯对许黟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