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738)
许黟点头,拿起他的汤碗,给他再盛了一碗。
开心地吃饱喝足,蔚柳憋屈半日的郁闷消失殆尽,跟着众人在庭院里来来回回地散步消食。
许黟散步完,笔直站着把带来的医书翻看半本。
接着,让蔚柳继续研墨。
研墨完,许黟刷刷地写了个方子交给他,交代他去到药房里取药。
宋教授正好交代小童去拿药,见着他也要去,便主动招呼:“像以后跑去药房取药的事还有很多,你跟着小鹿,让他带着你熟悉药房的路。”
蔚柳干巴巴地道谢:“谢过宋教授。”
宋教授见他没有官家子弟的架子,有些爱屋及乌,慈祥地看着他说:“学医辛苦,你能跟着许黟来到太医院,我们这些老前辈也该关照关照。”
辛苦?
蔚柳捕捉到关键词汇。
还没多想,就被许黟催促着赶紧去拿药。
……
多出一个蔚柳,这对许黟在太医院的日子,有了新变化。
他照常在办公处下值后,带着医书回到宿舍,如今多出个蔚柳,他就要分出点时间教他如何自理。
自理这事容易,蔚柳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也能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
许黟不打算将自己编撰的新版药性赋拿给他看,而是找出太医院里的药性抄。
太医院里的药性抄,分为寒、热、温、平四类,许黟先把寒卷拿来给他,让他熟读背诵。
蔚柳盯向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里面都是他不认识的药材,怔愣了好久好久。
恍惚间,他总感觉自己被许黟欺骗了。
这学医怎么跟读书好像呐?
许黟神色肃清道:“想要给人看病,便要先知其病,想要辩证开方,就要知晓所用何药,你若是不知何药何证,如何给人看病?”
蔚柳抿直嘴角:“我知晓了。”
许黟眼神扫过去,轻笑道:“你刚学,可以慢慢来,今日只看这一页便好。”
蔚柳眉梢扬起。
这一页只记着几样药材,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可看完。
许黟接着道:“明日我要抽查。”
“啊?”
“时候不早了,早背早歇息。”许黟看着他,“要是明日背不出来,我会有惩罚。”
说罢,不理会蔚柳哭丧着的脸,心情不错地回到自己屋里看书。
……
第二天,蔚柳果真背不出来。
许黟罚他在宿舍楼外的空地跑十圈,一圈是三十丈,十圈折合下来就是一千米。
对于体质欠佳的蔚柳而言,跑到第三圈,整个人的胸腔都快要跳出来了。
到第五圈,他的双腿发软,眼前视野飘飘忽忽,宛如走马灯绚烂变幻。
蔚柳咬咬牙,跑完十圈,虚脱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宋教授站在屋檐遮阳处,担心地翘首盯着,看着他瘫在地上,连忙撩着袍衫跑去给他把脉。
见着他无碍,宋教授松开口气,有些埋怨地看向缓步走来的许黟:“他素来四肢不勤,你这样折腾他哪里受得住。”
闻言,许黟嘴角微抽。
他道:“我说过,做得不好就要惩罚。”
说着看向睁着眼睛的蔚柳,问他,“累吗?昨日偷懒今日就要受累,今日可要好好背着?”
“……”蔚柳听到了,背过脸,很是不开心。
许黟失笑地拉着他起来,拍拍他身上衣裳沾着的灰尘,语重心长地说,要是他学不下去,就要听他娘的话,回书院好好读书了。
这激将法好,许黟说完,蔚柳就不再跟他置气,恹恹地跟着许黟去到办事处,开始今日的研墨日常。
*
时间转眼过去半月。
蔚柳依旧坚持着,这让蔚家夫妇惊讶不已,难不成他家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反而是学医的料?
蔚家娘子着急坏了,有些后悔当初答应儿子让他跟着许黟学医了。
蔚中书令让他娘子不要着急:“自古以来,读书人学医者不少,便是唐太宗驸马之子那等显赫人家,都孤苦学医,何况是柳哥儿。”
“人家是人家,我儿是我儿,他要是学医了,谁来将这门楣撑起来?”
蔚家娘子懊悔极了,她就不该让她儿子扮什么伶人,该将那些物什给烧了去。
蔚中书令粗眉紧皱:“你把他那些物什给烧了,岂不是要让他丧命?”
“我……我……”蔚家娘子捂脸低声哭起来。
她不是没烧过。
只烧了一回,就把他们夫妇俩吓走半条命。
“别想那么多了。”蔚中书令安抚地拍了拍娘子的肩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若是撑不起门楣,我就给他挣到今世的荣华富贵,倒让他这辈子不愁吃穿。”
若真走到那地步,他得在年迈之前,重新在族中挑选培养对象。
对于这些,许黟和蔚柳一概不知。
蔚柳性子贪玩,老实几日就原形毕露,院中的教授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甚少见到这么活泼跳跃的。
渐渐的,蔚柳在太医院里混熟,比许黟还知晓更多辛密。
宫中有不少贵人,常有个头脑发热,身体不适请太医入宫诊治,许黟是外编人员,这种事自轮不到他身上。
他在太医院的日常,除了抄录医方、辩医方、验医方……就是看医书带孩子。
“许黟,你知道昨日余教授进宫,是发生了何事吗?”蔚柳撑着下巴问他。
许黟头都没抬:“何事?”
蔚柳兴致勃勃道:“好像是宫里有个娘娘说是呕吐有喜脉之兆,结果余教授瞧了,发现不过是寻常的积食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