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吻师尊后被他缠上了(213)
——其实在神界老不死的比比皆是,他这年纪,本就是孩子。
但他却承受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痛苦。
心煞屡屡发作的痛苦,无数学不完的东西,想睡却不能睡的觉,想表达却又必须隐忍的情绪……
他是未来的天地之主,他不能失控,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痛苦。
似乎是怀里的木偶让他冷静了,宣儿垂下眼睛,盖住杀意。
他说:“谨遵您的教诲。”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脑海里又一疼——
他看到自己杀了那神界之主,而后心脏也传来疼痛。
“从今往后,我即天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而后那苍老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你不听我的话,还想当天地之主?老子死了都要拉上你这个小的陪葬!”
心脏骤然传来了疼痛。
宣儿捂住心口,白骨刃再次一动,将神界之主彻底杀死了,可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动作,他的额头上竟然出现了无数冷汗。
他眼前一黑,以为阿治还能像以前那样接住自己,可这一次没有。
为什么不来了呢……
宣主的意识有些涣散,眼眸一动,才想起来,阿治已经被散了神魂,丢进了轮回里。
“殿下!”他的下属冲上来接住了他,一脸恐慌,“你怎么了?”
宣主看着她——那是个女下属,是凤凰族的女主人。
也是那位被小姑子抢了,又被正牌夫君抢回来的女人。
她叫柏青。
大殿里,陆陆续续有神冲了进来,一见这父子相残的场景,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宣主的身体竟开始泛起金色的光,像要散了。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心煞发作么?可、可您不是能控制的吗?”有人不解。
宣主眼眸一动。
——他能控制,是因为阿治是雪莲木做成的,乃最干净的木头气息。
但阿治死了啊。
“……我就知道,我就是个杀器的命。”宣儿喃喃着,“淦啊,这死爹,幸好老子早有预料,留了后手……司命呢?司命……”
底下有神君闪了上来,他跪了下来,“殿下!”
宣主的意识有些散了,下半身已化为金色光芒,他拽住司命的领子——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个命簿么?我死后……神魂会步入轮回,你按照命簿、把我和那个人凑到一起——按我的安排来,否则……我会把你一起带走。”
司命一脸惊恐,“如果没成功该怎么办?你到时回不来……”
“不可能回不来,”宣主咬牙,“我埋好了所有的棋才来杀这天君——我的安排不会出错,你只管做。”
司命一顿,“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宣主快死了,也还能抬手给他一巴掌,厉喝道:“宣莫会协助你——他若不愿,你就按我说的,杀了他。”
宣莫是他偶然弄出来的一个生灵,他掌控着宣莫的命。
司命瞬间安静了。
宣主总是这样的,为了想要的东西,可以牺牲一切。
“但是……值得吗?”他忽然问,“主上,这不值得啊。”
宣主眼前又一黑——
“这躯体有心煞,早死晚死都是死,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们是见过宣主心煞发作的。
有一年,他没听他爹的话,那无情的神界主立刻让他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心煞发作,痛不欲生的跪拜在地,以彰显自己父亲的威严。
尽管他是赫赫有名的战神。
台下众人,有人心疼,也有人面露嘲讽。
后来,心疼他的成了他的亲信,帮他荡平一切。
面露嘲讽的,成了花园里雪莲木的养料。
如今围着他的人,有男有女,更有的是几千万岁的老神仙,可他们都在此刻红了眼眶。
宣主抬眼扫过他们——
……现在还推举着他的、爱他的、心疼他的,都在这里了。
不过寥寥十几人。
也缺失了他最重要的一个人。
但没关系,很快就要再见了。
想到此处,宣主竟然笑了:“哭什么?别哭,这不是我的葬礼……是我的新生,这是喜事……都笑笑……”
这话一出,众人更想哭了,落下了属于神的金色泪水。
神的眼泪都是金色的。
“唉……”宣主叹气了,“罢了,爱哭就哭吧,我真的要……去地府了……”
柏青抬手,抚上了宣主的脸,喃喃道:“我会帮你的……你安心的去吧,去换个没有心煞的身体,去体会未曾体会的一切——”
金色的光芒席卷了宣主,他的神魂散了,飘荡着,外面的天上落下了雪莲花瓣,天上涌动着血色的雷。
那一点魂魄的金光飘到了地府。
“喝点吧,记忆得洗,这是规矩。”阎王把手里一碗白色的汤递给面前这个漂亮的、心口却破了个大洞的魂魄。
死后,魂魄会显出他生前受到伤害最重的地方。
宣主眼眸一动,看着阎王,将那汤一口闷了,转身跳入了轮回井——
不多时,下界的天出现了异象,那道光落进了山脉,一部分融入大地,一小部分落到了已经死去的猫儿身上。
这座山是他的尸身。
他的阿治,是不知情的守山人。
冥冥之中,他在庇佑着他的小木偶。
守山人是山神,又不是山神。
又或者,他们都是山神。
宣儿恍惚了一瞬,有许多记忆在脑海里闪烁,缓缓归位,一道无形的灵力从脚底的大山下漫入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