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观火(118)+番外
孟瑶,如果这一刀不够还的,你尽管再来,错了就是错了,一个男人,要用女人来为自己铺路,原本就是不甘的。”
他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脸色也因为缺血而显得苍白无力。
孟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边看一边摇头,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他的清风似水,他的淡然似画,全都没了。
“你就打算这样偿还我么?”
她强忍住心里的恨意,委屈不甘心,“苏贤汝,你凭什么以为你还的了,你为她钟情,为她守身,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情圣啊!”
苏贤汝踉跄在那,苦苦硬撑着没倒地。
“孟瑶,随你怎么说吧,母亲,儿子走了,你莫要挂念,养好身子,便随巫奇那多回南疆,再也不要回来了。”
巫奇那多的心思,不止他一个人看出来了,大周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挑破罢了。
那人是个好人,是个烂好人,明知道母亲要来为已故的父亲报仇,还是带着人来助她一臂之力,哪怕冒着死去的危险。
“贤汝,我不准你去!”大周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急火攻心,梦瑶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外头一人突然闯了进来,看见面前的情形也是一愣。
“巫奇那多,替我拦住他。”大周指着苏贤汝,哪里还顾得上端庄礼仪。
苏贤汝看着巫奇那多一脸的纠结,那人眉眼粗犷,却是难得的重情重义,这么多年母亲在他那里,也没受半分委屈。
“巫奇那多,母亲以后,都拜托你了。”苏贤汝说完,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一手扶着门边,一手捂住腹部,看背影,十分凄凉。
天已蒙蒙亮,他看了一眼昨夜烟花绽开的地方,扭过头,朝麓山方向走去。
我不会原谅你的。
孟瑶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反复默念。
这一刀弥补不了自己多年付出的真心,弥补不了自己背叛的后果,这一刀算什么,捅了他自己,伤了无数人。
麓山之上,往下俯视那片奔涌湍急的河水,它流向未知的方向,苏贤汝半跪在那里,他无法想象那夜的情形。
会是怎样的决绝才能让她起身抱着自己跳入这滚滚长河,脚步的挪动让山上的石子纷纷滑落下去,急速坠落,一眨眼便没了踪迹。
阿缺不可能死的,他告诉自己。
望着河流的下游,他起身给伤口包扎了一下,连日来的赶路,让他嘴角起了白皮,脸上也变的干燥起来,那道疤痕,越发明显难看。
他全然不在意,这副皮相,他从没觉得多重要,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男主好像讨喜的太靠后了些
☆、第九十四章
我醒转的时候, 正好看到自称红胖胖的唐一白一手撑脸在我跟前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就是没能落下来,我有些替他着急, 索性一伸手把他那胳膊抽开,那脑袋终于如愿以偿扑腾一声落到床上。
随即就是那人一脸茫然却又兴奋无比的蹿了起来,“你醒了,宋缺?”
“红胖胖,多谢救命之恩。”
做了很多的梦, 却在醒来的那一刻悉数忘了个干干净净, 大概真的记不起来红胖胖是谁了,可唐一白说的有声有色,听起来也不像假的。
“都说你死不了,你得庆幸有我啊。”他搓着手走来走去,似乎高兴过了头。
“唐一白,你过来。”我招招手, 那人极其听话的半蹲在我这,我迅速摸到他耳后, 沿着那轮廓使劲抠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宋缺, 你干嘛!”
他捂着被我掐红的脸边, 一脸愠色。
其实我就是想看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易了容的唐一白, 因为性格反差太大,听闻江湖上有种秘术,易容跟换脸差不多, 栩栩如生,让人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我略显尴尬的擦擦手,“那个,我饿了,你这有吃的没?”
肚子很及时的发出骨碌碌的声响,我赶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那人探出头去跟别人招呼了一声,又转身回来坐在我床边。
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这才吁了口气。
“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我眼珠子转了转,头晕眼花,连动都不敢动了。
“你再睡下去,我就该给你备副棺材了,宋缺,总算你还活着。”
“唐一白,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你叫红胖胖吗,你说是我起的名字,可是为什么我半点印象都没有呢?”
他抬头瞄了我一眼,看样子还是没打算说出口。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会遭天谴的。”他指指上头,一脸的神秘兮兮。
鬼才相信,我翻了个白眼,正好闻到了一股鸡汤面的味道,肚里的馋虫跟着勾了起来,顺着那香味,我看见莺莺端了一大碗汤汤水水朝我过来,一边走一边打趣。
“姑娘,你可别再有事了,我们少主为了你,衣带不解,在这守了你三天三夜。
在唐门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他对谁动过这样的心思,更何况,姑娘,你的病,只有我们少主治得了,日后跟了他,回到唐门,过个神仙日子也不夸张,多少姑娘盼都盼不来的事,你这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啊。”
她笑着,又把鸡汤面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似乎想等它变凉。
“莺莺,你那青梅竹马去哪了?”我打断她,耳根风要少听,吹多了容易迷失自我。
唐一白是挺好的,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光是他平日里云里雾里的话,有时候冒出的词也能让我觉得瘆得慌。
他更像活了几世的人,说话都是及时行乐的感觉。
“他去捉鱼了,少主说这几天要给你改善伙食,可这穷山僻壤的,野菜不少,就是野味太少,下了雪,兔子都捉不到,少主说鱼肉对你恢复有帮助,让他在外头捉了三天的鱼了,你说很不狠心。”
莺莺说话声音好听,半是嗔怒,半是玩笑。
“那倒真的要感谢他了。”我垂眸,被面上换了新的,不知为何。
莺莺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略微有些不自在,“姑娘,这几日出了不少汗,被子潮湿有味道,所以才给换了新的。”
“你听她说吧,白元日日守着她,总得寻个由头出去散散心,明了说是听了我的命令出去捉鱼,实际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称心如意的事,他又怎么会怪我,莺莺,你可别错怪好人。”
唐一白起身坐到一旁凳子上,我这才注意到他几日不见,竟然冒出了青色胡须。
“你说的都对,少主大人,姑娘都已经醒了,要不然,你先去洗漱,然后补个觉可好,你现在的样子,可比姑娘好不了多少。”
莺莺也不跟他对着来,还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孔。
“还是莺莺最贴心的,那你帮我照顾好她,别让她下床,那丹药,一日三次顿顿不落,等过了七天之后再停。”
他指指床旁边的盒子,里面应该就是他所说的药丸。
“知道了,肯定把姑娘养的白白胖胖的。”听到她这样说,我不禁又想起唐一白的名字,红胖胖。
这么诡异,看起来莺莺似乎不知情。
他走后不久,我便舔着脸问莺莺,“莺莺,你家少主向来善变吗?”
莺莺愣了一下,“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我皱皱眉头,“我是说,唐一白经常两副面孔轮流用吗,刚见他时一脸冰霜,生人勿进,对我也是厌恶至极,可是最近他就像转了性子,换了一个人,你看对我好的,都觉得是在屠杀之前的一场饲养。”
莺莺似乎松了口气,“原来姑娘说的是这个啊,少主以前是冷冰冰的不爱跟生人多说话的,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他好像最近话多了些,而且,只是对着姑娘你,可能是爱的力量吧。”
扯淡,莺莺一脸陶醉的自顾自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