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通古代(124)
她幼时带过怀瑕一阵,因而那个只出生了三日的婴孩,她也照顾得很妥善。
小哥为了感激她还免费送了纸钱。
“教坊用不着你报恩。”谢期松下那口提到嗓子眼的怒气,食指轻按了下额角,道,“只不过想在这里生存,你必须出去跳舞。”
孟怀瑜应了声:“嬷嬷已经教导过我了,我会乖乖下楼演出。”
谢期看着她后背上的伤口,明白了打人的是谁,唇线绷直了一瞬:“往后你不会再见到她了。”
孟怀瑜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垂着眼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知晓自己的性格,即使谢期不动手,将来等她熟悉教坊布局后,也会动手,且他人动手,还不用染血,两全其美。
但爹曾说过男人更喜欢娇弱的小白兔,他们享受那种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掌控权。
“大人为何要帮怀瑜,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谢期松开紧握的拳头,眸内满是不可明辨的复杂神色:“陛下既放你一条生路,说明……哈。”
他忽然打了个哈欠,神色瞬间慌乱:“记得用午膳,我先走了。”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屋里,门被风带起砸在门板上。
孟怀瑜望着摇摇欲坠的门不解地眨了眨眼,良久后,拿出枕头底下的匕首:“好像暂时用不上你。”
自此后,一晃便是两年。
她习惯了教坊的生活,也习惯了跳舞和陪客,就连小姑娘也在害怕和惊奇中学会一支又一支的舞,砸了一个又一个客人的脑袋。
孟怀瑜推开紧闭的窗户,阳光洒进屋内的同时,楼下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也一道挤进狭小的屋子。
“扣扣扣。”门被不重不轻地敲了三下,紧接着是福来的声音,“姑娘,刑部侍郎大人求见。”
孟怀瑜:“进来。”
福来推开门只见少女探出半个身子似乎望着楼下的某样东西,刑部侍郎跟在福来的身后,先是行了个礼。
又将手中提着的东西尽数放在桌上,才道:“殿下嘱咐下官,给姑娘带些糕点,不知姑娘口味,便都买了些,望姑娘不要嫌弃。”
孟怀瑜收回视线,将敞开的窗户掩上,面上尽是笑意:“大人客气了,怀瑜怎会嫌弃。”
她说着转眸看了眼福来:“去楼下帮我买根糖葫芦上来。”
刑部侍郎:“…………”
福来离开后,刑部侍郎不放心地将门打开环顾了圈走廊,确保没人偷听才重新关门。
走到桌边自顾自地倒了杯水,语气严肃了几分:“此次打扰姑娘是为薛才人一事。”
孟怀瑜回到教坊之后风平浪静的都快忘了这件事,她坐到刑部侍郎对面,不疾不徐道:“我查到的所有证据在离宫前,已让人全部移交,你应该知道从头到尾都是薛才人自导自演,与我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她顿了下:“大人来找怀瑜应该是还有别的事情吧。”
刑部侍郎被她的话硬控了两息,良久才点了点头:“的确还有旁的事,但薛才人是导火索,因而有几个问题想问姑娘。”
孟怀瑜瞧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糕点盒子,微笑道:“大人直说。”
刑部侍郎转头瞥了眼房门口,似乎在担忧什么,握着手里的水杯犹豫了好半晌才启唇:“薛才人把那日发疯时所说的言论,跑到陛下面前一模一样地说了一遍。”
第67章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 但你也知道自古以来,极少有皇帝不迷信。”
孟怀瑜神情自若地打开了一个糕点盒子,糯米的香味不消片刻在房内蔓延开。
“一个疯子的话, 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刑部侍郎不理解她为何如此淡然,火都快烧到眉毛了, 还能面色不改地挑选糕点,语气冷硬了几分:“我是瞧在你父亲的面上才冒险来告知你, 你现在离开京州或许……”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若是真想要我的命,跑可没用。”孟怀瑜瞥了他一眼,眸内仍然是浅浅的笑意,“当年爹和怀瑕远在淮水之东,难道活下来了?”
“孟将军那是因为……”话出口后, 刑部侍郎蓦然发觉自己被激得有些被动, 半张的嘴始终没把后半句说出来,他舔了下唇, 讪讪道,“是意外。”
孟怀瑜看着他动摇的眼睛, 笑出了声:“大人说这话, 自己信吗?”
刑部侍郎握着手里的茶杯,头也微微垂了下去, 像是脖间压着一座肉眼不可见的大山,重到脊背无法伸直。
“为官者,大多都已做好被放弃的准备,你爹……不后悔。”
孟怀瑜面上的笑意淡下:“他在梦里同大人说的, 还是大人盲目地猜测。”
她爹的确替祁家守了半生的边疆,手握重兵不带有任何私心, 前几年娘受寒落了病根,身子骨一直不见好,爹便想着等打完最后一仗,将虎符退还给陛下,颐养天年。
哪知淮水之东被万箭穿心,从头到脚的血窟窿。
孟怀瑜不敢想,爹临死时到底有多失望,才会将自己的衣袍下摆割开。
“大人若是来此只为此事,请恕怀瑜不多留大人了。”
刑部侍郎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错觉,他猛地站起身,质问道:“你难道想步你爹的后路吗,他知道……”
“我爹和弟弟是如何死的,他们不知晓,难道你还不知晓吗。”孟怀瑜打断他未说完的话,眸内透着一股少有的戾气。